“嗯？竟然，真的承受住了？”
对于夏晖的表现，先祖显然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不过，她仍旧一副风轻云淡模样。毕竟精粹液中蕴含的灵力与她所吸纳的那一份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当年，我给她们留下预言，不过只是给个盼头。谁曾想，真有你这样一个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还差点歪打正着，叫预言印证了。但不管再怎么折腾，在我面前，你翻不出任何浪花。”
话音落时，先祖身形一闪，瞬间换位至夏晖身后，左手上挑挫指如刀，闪电般出刺。
嘭！
电光石火间，夏晖扭身右臂抬起一格，稳稳当当架在了对方腕部，将这一击力道强行逼停。
较力的瞬间，他猛地翻身横踢一脚，追加的霸道力量骤然将对手震退。
并且，瞄准先祖后撤的轨迹，夏晖双掌交错续而一开，一弧幻炎锋芒破空出射，啸动的炙热空前凌厉。
铮——
挥手一削将炎刃斩断，先祖顺势身形止住，而后点了点头。
“不错，能够跟上我的速度。就是这份力量，好像还差了点火候？”
“喂，明明刚才一招是你被我击退了，怎么好意思说我力量不够的？”
“那不过只是热热身而已，现在，才开始动真格呢！”
最后一个字出口，先祖猛一跺脚，霎时间地面凸起垒成一座高耸石塔，将她的身形一路托至空中。
同一刻，在她招手间，上百道淡金色神圣剑锋列阵天穹，呈现数弧环形，乍眼一望密密麻麻，威严而肃然。
见状，夏晖亦是抬手，幻创槌转动跃起，被他一把抓住的瞬间，缕缕炙热赤焰翻滚，一盏大弓赫然持出，顺势上扬之际，幻化弓弦骤然拉开。
燧星弓，弦如满月，开！
顷刻间，耀金光彩凝为箭矢，一线阳极璀璨斜射天际。
同一刹那，剑阵呼啸，成百上千道凌厉深寒势若暴雨，宣泄不休。然而，却显然无法阻止那一枚由箭矢爆裂之中，骤然降世的赤红超新星。
毁灭轰鸣，又一次回荡天地之间。
轰隆隆——
爆裂，金红光彩肆意回荡，漫卷热风之中，剑阵熔融而灭，高塔崩塌倾倒。
冲击还在持续，但那足以叫空间都疯狂颤栗与扭曲的余势，却被先祖挥手一掀间，尽数吞没入皲裂的空间裂痕之中，就此消散。
“打得不错，可惜还不够。”
“够不够，你说的可不算。”
夏晖冷笑一声，一脸的信心满满。
因为，他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空中雷云盘旋，振翅巨影召唤狂暴雷霆，一簇簇闪耀坠击而落，势不可挡。
同一刻，螯钳与蝎尾翻动在虚无之中，狰狞巨影踏出之际，数十枚魔眼睁开，剧毒交融烈焰，灭杀射线以金红色泽，喷薄而发。
并且，虽无天霆号重现，古梓欣的身影直接从夏晖身后踏出，纤纤细指抬起的那一刹，寒灾领域再临，幽寒的波动接踵而至，铺天盖地。
雷霆，毒火，寒冰，截然不同元素之力，一致的摧枯拉朽。
合击所向，爆裂再鸣。
轰！
而且，还不够。
燧星弓再一次拉开，并且这一回在锋镝尖锐的正前方，无数金属碎片旋动，好似一朵鲜红的彼岸花在怒放。
五式，械神，再发动！
嗖——
弦动，箭出，第四重毁灭就此注入。
轰隆隆！
二次轰鸣，暴虐的光焰卷动一切元素寂灭之力，疯狂涌动，将那一道空中身影完全吞噬。就势扭动的重重波澜之中，跃动的雷光与冰光，还在共鸣。
似乎，破灭已然注定。
然而此刻，变故再生，却见一只虚幻大手凭空而现，狠狠一握竟是将咆哮中的元素湮灭直接碾碎，一缕缕余波残光从指间溢出。
续而，大手的后方，手臂连接之处，一道完整的巨影挺立天地之间。
法象天地，现。
毫无意外，万年前就埋下大计的这位先祖，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法象阶。而且隐隐之间，她似乎摸到了下一级别的门槛。
“做得不错。也难怪你能够于万年之后踏入这个空间，与吾族相见。或许，这也是自诩为天神者的旨意。然而隔了这么久，我不会再遵守。”
先祖的声音变得格外庄严，近乎实质状的声波颤栗天地，显然不容许任何的忤逆。
但是，偏偏夏晖就喜欢反抗。
越压迫，他反抗得越兴奋。
“很好，法象现了，那就是第二阶段了。希望这一次，没有第三阶段的战斗。”
挥手散去三位守护者，他嘴角一翘，在照单全收了精粹液的浩瀚灵力后，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脱胎换骨，实力更是精进一大截，迈入了下一个级别。
即是说，如今的他终于不再是守望阶层次，而是货真价实的法象阶。
所以，那法象天地之术，现在的自己也会。
“那种战斗，想一想就激动！”
兴奋的笑声中，夏晖毫无保留释放着澎拜灵力，一道巨影瞬间从他体内窜出，拔地而起，迅速增涨的高度很快就要与对手的法象持平。
“好像，不太对。”
谁知，古梓欣忽然嘀咕了一声，急忙示警。
“把你的力量收回来，快！”
“什么？”
夏晖一怔，显然不明所以。
与此同时，浮现的巨影亦是参天之姿，与先祖法象持平。然而，一招未发，通体竟是开始忽明忽暗，黯淡数分。
“你这是要笑死我吗？”
见状，先祖戏谑一哼，法象巨影瞬间出手，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凝聚的暴威集中在大手之上。
眨眼间，重拳挥击，径直洞穿了身前的另一道巨影。
咚——
自贯穿处崩裂，夏晖第一次召唤出现的法象，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直接破灭。漫天飘零的光屑映在他瞪大的眼中，好似无数张讥讽的笑脸。
“这是……为什么？”
这一刻，他面如死灰。
好不容易踏入法象阶了，结果标志性的招式堪堪亮相，就被宣判死刑？
这临时体验卡，未免太短了吧！
忽然，古梓欣再次开口。
“根据我先前从古籍中偶然阅览所得，有些人可能是血脉，可能是体质问题，致使他们天生无法凝聚法象，就算实力达到，也做不到。而这一类人有一个特别的称号，天灾者。”
“你干脆说我是人形天灾算了。”
闻言，夏晖忍不住吐槽一句。
不过先祖可不管这些，眼见对手败迹已现，法象巨影驾驭滔天暴威，天穹之中淡金大阵再现，一支支百丈剑锋于神圣光芒中出鞘。
审判杀招，即将挥落。
“喂，你不至于这一点小小挫折就沮丧得没有战力了吧？据古籍的记载，天灾者虽然无法召唤法象，但毕竟是踏入了法象阶的层次，所以综合战力旗鼓相当。甚至可以说，某些方面更加强大。因为，他们不仅是什么人形天灾，更是人形与法象共存。”
“我好像……感觉到了。”
夏晖眼神微变，仰望着当空的审判剑阵，忽然露出了一抹略带邪异的微笑。
“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了。刚才你强行发动幻身，助我炼化精粹液时，误打误撞唤醒了另一份力量。现在我的，不仅是天灾者，亦是——归来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