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尔坐在马车外,看着面前没有马的画面,微微有些疑惑。

  南柯大人要自己来当车夫,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这样频繁地在阿兹尔面前刷脸的。

  但问题是......这辆马车根本没有马!

  这时候本能让阿莫尔想要找个人问问,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时候最好自己想办法。

  相比起需要依靠推测去判断局势的大祭祀来说,一路上一直跟在南柯身边的阿莫尔清楚地知道此时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时刻。

  在他身后仅仅隔着一个帘子的车厢里,坐着三个能直接决定恕瑞玛未来走向的存在。

  得多愚蠢的一个人才会在这种时候去打断他们的思绪和交谈,只为了问一句‘马在哪?’。

  坐在驾驶位置上沉思着,阿莫尔的余光不自觉得瞟向了附近。

  马车停放的位置算是闹市区,人来人往的很热闹,每个人都在为生活操劳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皇帝就坐在他们的‘身边’。

  而这时,一道忽然响起的喧嚣让阿莫尔分了神。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有一个女人叫嚷了起来,在女人对面是一个蹲在地上的男人,女人的嚣张和男人的茫然在此时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周围的人群很快围拢了过去,看热闹这种基因似乎是能跨越时间和维度的,但这种临时组成的‘人墙’并隔绝那不断响起的女高音。

  阿莫尔皱了皱眉,他回过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帘子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大人们也没给他什么指示。

  但阿莫尔还是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他不能让这呱噪的喧嚣影响大人的思绪。

  在穿过拥挤人群时,阿莫尔不断收集着路人们议论的零散信息,作为曾经的情报队长,他花了几秒钟时间就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很简单也很俗套的一个故事,男人蹲在街边随意的乱瞟着,而女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于是开始了口诛笔伐。

  恕瑞玛虽然处处都很落后,但却没有某些地方的那种对性别的歧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这里都是人。

  不过虽然都是人,但总有些人的锋芒比其他人盛太多太多。

  等阿莫尔走到最前排时,正好听见了女人说道:

  “就算我没有什么损失,但我就不能骂骂你这种人么?

  你看,你们看,他一直不说话,他一直在躲闪,他要是没偷看我,他为什么不自己解释?”

  阿莫尔看向了依旧蹲在地上的男人。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衣着。

  但此时在面对一个锋芒毕露的女人时,男人脸上露出了怯懦和迷茫,他几次张开嘴又几次闭合了起来,似乎是想要替自己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在走到了前排听众位后,阿莫尔没有停下,直接走到了男人面前。

  而这个举动瞬间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很快看向了阿莫尔,语气急促道:“嘿,你是干什么的,你站他旁边什么意思,想替他出气是吧?

  你就是他的同伙是吧?这光天化日的,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你们都敢同伙作案?这恕瑞玛到底还有没有人能管了?我看你们跟前段时间四处叛逆的人是一伙人吧!”

  阿莫尔抿了抿嘴唇,忽然就觉得自己脑袋上多了好几顶帽子。

  而且这些帽子但凡有一顶真落下来,或许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就全完了。

  但阿莫尔没有理会女人的呱噪,而是仔细看了看男人,对他道:“出来找活儿的?”

  男人愣了一下,而后连忙点头,“啊,嗯!”

  阿莫尔转过身,对女人道:“看看他的手掌和肩膀位置的茧,他应该是挑夫,在街上看来看去是想找活儿。”

  “什么挑夫,挑夫专盯着女人看吗!你怎么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

  你这人出来说他是挑夫,他就是挑夫么?我看你就是同伙,最好把你们都抓起来!”

  女人的火气依旧很旺。

  而阿莫尔却笑了,他在试图跟女人讲道理,但女人似乎横习惯了。

  作为一个恕瑞玛本地人,他是真不知道这女人这样无理取闹还能这么蛮横的依仗是什么。

  但,也无所谓了。

  如果是在之前,他或许还会顾及一下,但现在,女人的依仗再硬,能有自己马车里面那三位硬?

  “你一直这么不讲道理吗?”阿莫尔问道。

  “什么道理!?我跟你们这种人需要讲什么道理?”女人的声音忽然又高亢了好几度。

  阿莫尔转头看了一下,发现正好有两个士兵走了过来。

  而女人这时也看向了两个士兵,火气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道:“两位来得正好,我这里撞见了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一下吧!”

  两个士兵看了看周围的围观人群,又看了看女人,最后才看向阿莫尔。

  女人依旧在旁边呱噪,阿莫尔的身份很快从心怀鬼胎的叛徒,变成了意图推翻恕瑞玛统治的敌人。

  但就在士兵准备说些什么时,阿莫尔把南柯放在他这里的那块金牌拿了出来。

  “见过大人!”

  两个士兵一起向阿莫尔行礼。

  女人的嘴在这时僵住了,表情像是在白天里看见了鬼。

  “你,我,这......”

  阿莫尔无视了女人的反应,直接对士兵道:“这个女人可能有案底,抓起来先关一个月再审问一下吧。”

  “是!”

  “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有案底,你怎么能冤枉好人......”

  女人终于怕了。

  为什么阿兹尔才苏醒了短短一年,就能把恕瑞玛勉强盘成一个还能看的摊子?

  因为在乱世,他用了重典。

  只要是进了恕瑞玛的监狱,那几乎就是要脱好几层皮。

  这时,阿莫尔又道:“哦,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女人不是有案底而已,她好像跟一个叛逆长得很像,说不定就是叛逆的同党。”

  “!!”女人的眼睛瞬间直了,那灵活的舌头在此时像是被石化了一样,一股凉气从她的背脊直接冲到了脑门。

  在恕瑞玛,但凡跟叛逆扯到关系的,都是死罪!

  “你,你别瞎说,这是能瞎说的么!我会死的,我会被你害死的!”

  女人的声音依旧响亮,但之前声音里面的中气变成了慌张。

  同时她之前一直挺直的背脊和高昂的下巴,在此时都颤抖了起来。

  阿莫尔看着女人,指尖快速掐出了一道符文。

  当符文落到女人嘴上时,女人的声音像是被阻隔在了体内。

  而这时,阿莫尔则是对女人道:“你如果觉得你不是叛逆,你可以说出来解释,大家都听着呢。”

  “......”女人在疯狂地说着什么,但没有一个字响起来。

  而这种情况,让女人变得更加疯狂了。

  她开始挥舞着手臂,她开始扭曲着自己的脸部肌肉,似乎是想要附近的围观群众替她说些什么。

  但,这种行为显然是徒劳的。

  阿莫尔对士兵道:“你们看,她如果没有罪,肯定会自己出声解释的,既然她不解释,那就抓走吧!”

  “是!”

  两位士兵立刻应了下来,他们一人一边把女人压住,在女人试图挣扎时,干脆同时发力把女人的手臂给扭脱了臼。

  这种时候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去顾及什么执法的尺度了,反正这女人跟叛逆沾染上了关系,最好的下场就是永久囚禁。

  哪怕他们看见了阿莫尔的法术,哪怕他们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叛逆不可能智商跟这个女人一样低下。

  但当阿莫尔拿出那枚金牌时,他们就已经无法对阿莫尔的任何指令做出任何违抗了,因为这枚令牌,代表着恕瑞玛的太阳!

  看着女人被士兵押走,阿莫尔转过身,没有对男人说什么,而是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主持正义。

  他,只是觉得女人很吵。

  如果是在平时,或许单纯的吵就落得这种下场有些不应该。

  但谁叫什么不是平时呢?

  万一这个女人的吵闹影响了马车里面三位,那么这个女人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

  而这时,车厢里一直紧闭着双眸的南柯睁开了眼,一抹漆黑的光泽从他的指尖挥洒了出来,而后变成了一根箭头指向了西北方向。

  “那只秃鹫开始朝这个方向动了。”

  南柯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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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有些‘水’了,但相信看了热搜的兄弟都知道这章在写什么。

  只能说这个新闻让我越看越气,但确实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舒缓一下情绪吧。

  希望兄弟们对这个女人的结局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