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题的研究再度有了进展,日子也又过去了不少。维克多尔·克鲁姆虽然仍旧喜欢在赫敏在图书馆的时候也待在图书馆,他开始在每次看到德威特和赫敏的时候打招呼——尽管赫敏和德威特从来不久留——可这很招人烦,因为每当这时候,跟在他身后的粉丝们就会用仇视的目光盯着赫敏和德威特。而克鲁姆,就像他几乎不会理会那群粉丝一样,赫敏和德威特与他的交流也总是只有两句:“你好”和“再见”。然后在克鲁姆欲言又止的动作中,赫敏和德威特拉着手离开。
时至今日,再迟钝的人都能从克鲁姆的表现里品出来些不对劲。克鲁姆是个大明星,他年轻还有有知名度,总是冷漠的表情颇有些强硬的风度,结合长相,吸引了不少对魁地奇没一点兴趣的粉丝。倘若要说这些粉丝有什么优点……那得强调一句因人而异,但若要说有什么缺点,那绝对有一条可以共通——就是嫉妒。
在这些粉丝眼里,克鲁姆是他们幻想的对象,这对象也因为存于幻想而偏离了现实,具有了些许梦幻的属性。他们追星像拜神,心里想着亵渎申明的行为,却又希冀着用卑微的手段去守护神明,一旦现实中出现了异常,他们亦不吝行使卑劣的手段,仿佛自己像个黑夜里的孤胆英雄,实际上这些行为只能满足自己的想法,好像传些赫敏的风言风语就能证明克鲁姆的纯洁,并且扭曲赫敏一点也不想搭理克鲁姆的现实似的。
对此,赫敏的朋友,韦斯来家的小妹妹金妮不止一次地提醒过赫敏:“最近学校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言论……”
“我听说了,”赫敏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平澹地回答:“比如我的室友,她们现在就在炉火边讨论我。”
金妮对此表示同情,同时也对赫敏的境遇深有领会,她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姑娘,年龄虽然不大,心里的想法也又多又机灵:“我听说啊……有人想给你个教训。”
“是吗?”赫敏讥讽地说:“是要像一年级的时候孤立我呢,还是继续在我背后编撰那些……哼……狗屁不通的言论?了不起用几个恶作剧魔咒,难道他们有向我发起决斗的勇气?”
“暗箭难防,”金妮说:“小心点。”
“谢谢,”赫敏的语气温柔下来,她说:“我会的。”
“德威特,”金妮忽然犹犹豫豫地问:“他知道吗?”
“大概知道吧,”赫敏走神了,她愣了愣地说:“我没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不打算帮你?”金妮无法理解地反问:“他可是你男朋友!”
金妮和德威特的接触极少,赫敏想着,所以金妮对德威特根本不了解,她平和地说:“是这样的,我也不希望他什么都来帮我,他也知道我这样想。”
金妮奇怪地眨眨眼,她觉得赫敏的想法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再想到最开始和赫敏认识的时候,还是双胞胎拉着自己向赫敏介绍的——说赫敏是格兰芬多最博学的小巫师,之后双胞胎还特意强调,之所以不说最聪明是因为他们觉得最聪明的人是自己。后来又是怎么变得熟悉起来了呢?好像是自己在看到赫敏和德威特分开的时候总是一个人,然后主动上前去打了招呼,发现赫敏的确如两个哥哥弗雷德和乔治说的那么优秀,压根没有其他人口中说的那么孤僻和多管闲事,之后在每学期的考试中,赫敏曾经记下的笔记更帮了自己太多……
“那你和哈利呢?”赫敏又问,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暧昧的微笑。这个问题是朋友间的打趣。
金妮的脸刷地红了,她的视线马上偏向正在一张桌子旁和罗恩玩牌的哈利,原先的机敏全都消失不见,支支吾吾起来:“这个……嗯……唔……都怪罗恩了——他总是和哈……哈……哈利在一起!”
“你在这方面的表现太被动了,”赫敏以过来人的角度说:“你可以主动点。”
“像你一样?”一旦话题偏离哈利,金妮马上就取回了自己的机敏,她马上说:“主动出击?虽然我不是很想提旧事,但我实在忍不住提醒你——你在和德威特……告白?嗯,告白之后好几天是个什么状态?”
赫敏的脸也红了,她强作镇定地说:“但是有用啊。”
“那克鲁姆呢?”金妮向往地说:“魁地奇的明星啊那可是,你记得今年世界杯时他抢到金飞贼的表现吗?你说实话……”
赫敏立刻严肃地绷起了脸,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那根本没可能,我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是啊,”金妮故意叹口气:“毕竟——只是个打魁地奇的。啧啧,如果克鲁姆能听到你说的话,真不知道该多难受。”
“我以为我这些天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赫敏冷着脸说:“他就像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一样。”
“哦……动心了是这样的……”金妮的视线又忍不住偏向了哈利,其实她的目光从未彻底离开哈利过。
四年级的学生们在这时候开始零零散散地动身了,赫敏检查检查背包里的书,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上课?”金妮问。
“麦格教授的变形术课,”赫敏回答:“得早点走,如果迟到……”
“我可太知道后果了。”金妮不再说话,她重新坐回沙发。
赫敏钻出休息室,在门口看到了刚从外边回来的德威特。
“你去哪儿了?”
“猫头鹰棚屋,”德威特停下进入休息室的动作,他递给赫敏一封信说:“你先看。”
“刚好等你一起去上课。”赫敏接过信,看到寄信人的名字是费埃尔女士,正要问问德威特是不是给错了信,德威特已经进入休息室拿变形术课的课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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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威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稍微想了一下,赫敏展开了信纸,越往下读她的脸色就越阴沉。信里通篇传递着一个消息,赫敏可能会遇到不好的事。
那是旧事重提了。
在差不多的时候,除了某个德姆斯特朗的打魁地奇的勇士外,同时盯上赫敏的还有丽塔·斯基特。这个肥胖的女记者闻到了热点的腥味儿,她对观众的喜好非常了解,总能从平澹的日常里挖掘出来不普通不存在的东西,再用精心构思过的词句巧妙地玩弄是非,隐晦地调动观众们的情绪。强烈的情绪又能带来更狂热的风潮,而丽塔·斯基特,就像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幕后操控者,目的从最开始的牟利变成了满足内心的欲望——她肆无忌惮地使用着自己的笔杆子,高高在上地嘲笑被自己写进文章里的人还有看那些文章的人。为此,她能付出很多,为此,她找准了目标,并且持之以恒地位置奋斗——她每天都要找上赫敏,试图从赫敏说出的每个音节的余音里挖掘出阴暗和背叛,但最后得到的始终是赫敏冷漠的目光——而这,丽塔·斯基特也能添上几笔——就说霍格沃茨的勇士之一,赫敏·格兰杰是个工于心计、城府极深的阴沉姑娘。接下来只需要再采访几个同学……几个室友……于是丽塔·斯基特喜出望外,她得到了有真人出场证明的恶意揣测和凭空臆测——尤其是斯来特林的学生,他们丝毫不介意拿赫敏的出身做做文章。
最后大笔一挥,一篇热气腾腾的答辩经由丽塔·斯基特口述,寄往了《预言家日报》的报社,如果不出意外,就会出现在次日的报纸专栏里,照着丽塔·斯基特的想法——“给麻痹已久的英国巫师带去深刻的感官刺激,唤醒他们八卦的冲动”。
“好在收到信的工作人员是个和弗来亚合作的家族的成员,”德威特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走出来,和赫敏前往变形术课的教室时说道:“她觉得这封信里的报道不大合适,而拦下报道,让弗来亚先看一遍无疑是稳妥的做法……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弗来亚……是谁?”赫敏迷惑地问,在知道污蔑自己名声的文章没机会发出去后,她也没那么生气了。
德威特不理解地回答:“是我‘妈’,我没告诉过你她的名字吗?”
“原来如此,”赫敏恍然大悟:“所以根源是在丽塔·斯基特的报道里还提到了你的名字……真应该把那个女人给赶出去!”
德威特其实还有些担忧,他并不像赫敏对金妮说的那样放心:“你看到没?报道里提及了你的几个室友的采访……你天天和她们共处一室……”
此时,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一路小跑着过来,她们超越了赫敏和德威特,笑靥如花地扭过头来打了招呼:“嗨!格兰杰!我们先走了!你们也要快点别迟到了!”
两个姑娘还着重看了看德威特,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后对视一眼忽然咯咯笑起来,一路跑一路笑。
“如果我没记错,”德威特犹豫地说:“她们就是你的室友?我怎么感觉你们关系挺好?”
这时赫敏刚刚结束了对招呼的回应,她才甜甜地笑着说:“没关系,我们慢慢走,”等到拉文德和帕瓦蒂远去,赫敏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不见,她不耐烦地说:“哦?是吗?你这么想?那我告诉你——丽塔·斯基特采访的我的室友里边肯定有她俩,你会觉得我在撒谎吗?”
德威特老老实实地说:“当然不会。”
“当然,我不会骗你,”赫敏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我只能说——你不懂女生。”
德威特不知道说什么。
赫敏接着说:“不过嘛——你不懂也好,虽然这样显得我自私,我很不希望你能懂除了外之外的女生。”
德威特觉得自己有点湖涂了,他能看出来赫敏和室友们面和心不和,但后边那串话的含义实在是有点令人费解。唉,姑娘们啊,德威特在心里沉重地想——真是种古怪又迷人的生物,她们比虚空还要变幻莫测。
大概是路上走得慢了些,加上读信耽误了时间,这次赶到变形术课的教室的时间比往日稍微晚了一些。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扫过赫敏和德威特,她朝这两个在变形术课上表现优秀的孩子点了点头——让麦格教授喜欢很简单,只需要完成她在学业上的要求,再有点礼貌就行,在此基础上,即使在课外折腾点小问题也无伤大雅。麦格教授可能会批评勇敢的狮子,但是心里绝不会讨厌。
今天的课程是把珍珠鸡变成天竺鼠。赫敏照旧一次成功,变形的产物被麦格教授控制着飞起来让其余人当优秀示例查看,而和赫敏坐在一起的德威特,靠着赫敏的帮助和自己的天赋,稍微慢了些才复刻了赫敏的表现。等到课程结束,麦格教授却不宣布让学生们离开,赫敏也奇怪地皱起了眉头,她小声和德威特说:“离下课铃响起还有两分钟。”
麦格教授刚刚结束了对哈利和罗恩的批评,她严厉地批评了两个坏小子,称他们用双胞胎出品的假魔杖比拼“剑术”的行为“幼稚,与年龄不相称”,并把假魔杖变成了橡皮鳕鱼和镀锡鹦鹉。或许是因为快要下课的缘故,麦格教授仁慈地没有扣分,她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宣布:“我有几句话要对你们大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