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离开公爵的堡垒,径直拐进了一条死胡同。奥索尔和他的几个手下倚在墙角,正等着他的到来。
不等那男人发言,奥索尔就率先提醒道:
“喂,老兄。走路时看着点后面,别被人给跟踪了,把我们给暴露出去。”
那男人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人会跟踪我。公爵那一家子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
“你的药剂在这里。保管的好好的。”奥索尔将一个瓶子提起,晃了晃,“我们的佣金呢?”
“在这里。不愧是不列颠排名第二的弓手,事情办得漂亮。就算让我用匕首近距离去捅,也没法捅的那么精准。”
那男人笑着将一袋子金币丢给了奥索尔。
“药水暂时还是放你这里吧,还是老规矩,每天黄昏见不到我人,就把药水处理掉。”
奥索尔一边确认着袋子里的金币,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这药水有什么用?难道他能治好公爵的伤?”
“这就不是你要了解的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奥索尔抬头看着那男人,“你这一次针对的,真的只是诺曼底公爵吧?”
“你们是佣兵,我出钱,你们出力,问那么多干什么?”
于是奥索尔摇了摇头,把那瓶药水朝着男人的方向一抛:“既然如此,那这瓶药水就还给你吧。今天晚上,我们就要离开诺曼底了。”
“你们什么意思?”那男人慌忙捧住抛过来的药水,“我还要继续雇佣你们呢。”
“约定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我决定不续约。就算是佣兵,我们也有选择雇主的权力。”
“是要加钱吗?你们可以提,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的佣兵,我会考虑你们的请求……”
“不,比起赚多的钱,我觉得活下来比较重要。毕竟,活着,才能花钱。”
奥索尔打了一个手势,他的手下立刻将那男人推了开去。
“港口旁的酒馆里最近来了一伙新的佣兵,海盗王国人。你如果能雇佣他们,说不定能确保安全。这是我出于职业道德给雇主提出的最后建议。”
说完,他大步离开了巷子,任那男人在后面怎么呼喊,都没做丝毫的停留。
那男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摇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旅馆。可没过多久,房间的门就被一脚踢了开来。艾米和阿库特莫克两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看窗外那只鸟。”
艾米把手指一弹,一只正在天空飞着的鸟就忽地变成了尘土,随风四散。
“找你问些事情,不要有多余的动作。不然,就会像那只鸟一样,明白了吗?”
那男人被用布条塞住了嘴、绑在了椅子上。等艾拉带着拉维等一帮人过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布条刚一扯,那男人就吼了起来,“我怀里那个挂坠,掏出来吓死你们!”
于是就有一名阿兹特兰的武士把那个挂坠从男人怀里掏了出来,递给了艾拉。
“看到了吧?这是当今阿基坦公爵家族的信物!马上放了我,不然……唔!”
那男人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一拳,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我们是阿兹特兰人,不认识这些东西。”艾拉歪着头看着那男人,“你想离开是吗?你手上有一瓶神奇的药水,用它来换。”
“啊……我想起来了,我在诺曼底公爵的城堡里见过你!想来抢药水是吗?我告诉你们,你们拿不到,而且诺曼底公爵这样的行动会被联邦派视为挑衅……唔!”
那男人脸上又挨了几耳光。阿乌特莫克更是直接把刀片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可不管诺曼底公爵会怎么样。他又不是阿兹特兰人。”艾拉冷冷地说道,“给药水,或者去死,选一个。”
“你们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摆脱和诺曼底公爵的联系?笑死人了。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怎么否认,只要我死在这里,这事就会被认定为是诺曼底公爵干的。想杀我?来啊,杀啊?”
“好。”艾拉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杀。”
下一秒,刀片划开了那个男人的脖子。鲜血溅了一地,拉维更是害怕地躲到了艾拉的后面。
“不要怕,拉维。”艾拉转头摸着她的脑袋,“他手上握着那种药剂,你觉得他自己会不喝吗?”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男人脖子上的伤口就逐渐愈合,眼睛再度争了开来。
“你现在没有再复生一次的机会了。”艾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只问最后一句:药水,给还是不给?”
那男人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
“那药水被我拿回来,就放在床底下的箱子里……刚放好你们就过来了。”
果不其然,那里放着一瓶药剂。阿兹特兰的武士将药剂交到艾拉手上。艾拉举着瓶子在烛光下晃了晃,发现这药水同她在哥特兰看到的那一瓶几乎相同,就是更浓了一些。
“这药水是怎么制取的?”她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跑腿的家伙……”
艾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扭头询问躲在身后的拉维:“拉维,你怎么看?”
“他在说谎。”拉维说道,“他身上的气味,是独属于炼金术师的。”
艾拉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个男人。那男人急忙改口:
“配方就在床边柜台下的第二个抽屉里……就加在书中,第75页。”
那里果然夹着一张羊皮纸,阿兹特兰的武士将羊皮纸交到了艾拉手上。
“也许你看不明白,因为炼金配方都会使用暗语。”那男说道,“把我放了,我就慢慢解释给你听……”
艾拉只扫了一眼,递给了身后的拉维:“拉维,你怎么看?”
“他又在说谎。”拉维看了羊皮纸一眼后说道,“按上面的配方,只能制作出毒药。他是想害我们。”
“你不知道站在你对面的是两个怎样的炼金术师。”艾拉瞪了那个男人一眼,“给你一个免死的机会,不要再耍花招,说实话。”
阿乌特莫克把刀片再往那男人的脖子上压了压。那男人吓得差点没尿出裤子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具体的配方。这东西是我师父制作的,我只知道原材料和龙有关。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嗯?”艾拉疑惑地哼了一声,“你师父是谁?”
“是个很有名的炼金术师,前不久往海盗王国的炼金学院交流学术去了。他叫荣格……”
“胡说,那老头子他能做出这种炼金药剂?”拉维一下子发飙了,“他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拉维,别生气。你应该看的出来,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炼金药剂。我想,关键应该是在‘龙’的身上。”
艾拉摸了摸拉维的头,把她安抚下来。
“我知道的都说了。”那男人哆哆嗦嗦地问道,“现在可以把我给放了吗?”
“别急,写一份信。”
“信?”
“以阿基坦公爵的名义,找雇佣兵暗杀诺曼底公爵的信。这就是你干过的事情吧?”
“你们骗我!你们果然就是诺曼底公爵的……!
“他毕竟出了一大笔钱。”艾拉模仿雇佣兵的语气说到,“信你写不写?”
“他给你多少?我加倍给你们!”
“那可不行。生意就是生意,要讲究一个诚信。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写不写?”
“可我没写过信!我是当面联系他们的!”
“我知道,但这不妨碍你再补写个一封吧?”艾拉学着那男人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顺便连你那什么家族的信物也留下来交给我们保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妥善保管好,只要阿基坦公爵不来妨碍我们,这些东西就不会有被世人看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