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头又一头魔鬼的退场,分散的力量正重新聚集在一起,直到唯一的赢家胜出,收集全部的猩红符文,将这破碎的力量归一,重现天神之力。
如今利维坦已经获得了傲慢与暴怒的力量,别西卜与玛门与其敌对,阿斯莫德又被捕获,唯一游离在场外的魔鬼,只剩下了贝尔芬格。
贝尔芬格的身上聚集满了不安分的目光。
“你要对贝尔芬格动手了吗?”伯洛戈的态度强硬了起来,“你要知道,他现在受到秩序局的保护。”
魔鬼居然受到人类的保护,这听起来真讽刺。
伯洛戈想,可能这才是利维坦此次谈话的真正目的,无论是受冕者,还是纷争的胜利,那毕竟是存在于未来的事,而眼下回收贝尔芬格的权柄与原罪,才是当务之急。
“你让我帮你攻入秩序局内,夺取贝尔芬格的力量?”伯洛戈当即拒绝道,“这件事,绝无可能。”
自秩序局建立至今,这座沉默的堡垒只被霸主锡林攻陷过一次,伯洛戈没有亲身经历那场战争,但他在秩序局内看到了那场战争留下的疤痕,伯洛戈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别紧张,伯洛戈。”
利维坦示意伯洛戈放松,“直接对秩序局动手吗?那太疯狂了,我还没那个打算。”
“更何况……”
利维坦拉长了尾音,反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所有的问题都需要刀剑来解决呢?”
“怎么,不用刀剑,你想怎么办?”
伯洛戈确实受到了帕尔默的影响,就连嘲讽起人来,也和帕尔默如出一辙。
他学着利维坦的语气,“去和贝尔芬格谈判,要么主动交出力量,要么打一仗,再把力量交出来?”
伯洛戈不清楚贝尔芬格过去做了些什么,但至少从他所了解的来看,贝尔芬格算是魔鬼之中最无害的一头了。
从自己认识他起,贝尔芬格就窝在那不见天日的电影院内,如同一个偷窥狂般,注视着世间的起起伏伏。
贝尔芬格是一头算得上无害的魔鬼,同时,他也是一头易于掌控的魔鬼。
掌控一头魔鬼,这听起来有些傲慢,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想怎么办……”利维坦闭目深思了一下,开口道,“就用他热爱的事物要挟他如何?”
利维坦又一次地露出那残忍的笑意,“贝尔芬格他自己也很清楚,在这场纷争中,他注定是败者的一方,唯一的差别,仅仅是在何时退场罢了。”
“胜利无望,那么唯一能支撑他的,也只有他所热爱的事物了。”
伯洛戈低声道,“无尽的诗篇。”
利维坦露出赞同的眼神,这一刻,他作为魔鬼的邪异感展露无遗。
作为一头魔鬼,贝尔芬格热爱的事物并不多,无尽的诗篇倒是其中之一,它并不是某种具体的诗歌,而是一段无限延续的历史、由他亲眼见证的奇迹、纯粹的故事。
说实话,很难想象一头魔鬼会有这样崇高美好的追求,有时候都会令伯洛戈忘记了他那邪恶的本质。
“这些事就不由你操心了,伯洛戈,到时候我会亲自接你的。”
利维坦说着,突然来到了伯洛戈的身边,脸上依旧挂着那怪异的笑意,“至于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休养生息,磨利你的剑,锉尖你的爪子。”
他伸出手,按压在伯洛戈的额头上。
“接下来,你还有很多仗要打呢。”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抽离感从伯洛戈的心底爆发,这感觉就像置身于一处无法脱身的漩涡中,身心一并被扭曲、卷动,被拽入了混沌的渊底。
伯洛戈的视野迅速暗了下来,周遭的声音变得模糊、遥远,他就像坠入了黑暗的深海之中,任由他如何挣扎,都难以脱身半点。
些许的微光在黑暗的尽头升起,伯洛戈用尽全力伸手抓去。
光明重现。
伯洛戈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坐在椅子上,迟钝了足足有半分钟后,他那双僵硬的目光才缓慢地挪移了起来,观察起四周,伯洛戈已脱离了虚无之间,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中。
仿佛刚刚的一切皆为梦幻。
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自杀时那恐怖的伤势早已愈合,溅射在周边的肉沫与血迹也消失不见,倒是衣服破破烂烂的,如同一块块破布挂在身上,锋利的怨咬拄在一边的角落里,刃身光滑如镜。
“你在做什么啊!”
斥责声击碎了宁静,伯洛戈转过头,只见芙丽雅们一脸怒意地看着自己。
没错,是芙丽雅们。
随着伯洛戈的苏醒,一位位芙丽雅穿过墙壁,出现在了伯洛戈的眼前,乌泱泱的,大家的表情各异,但都写满了对伯洛戈的怨恨。
“抱……抱歉。”
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伯洛戈不好意思道,他已经习惯了自杀去见利维坦,而他的周围人,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行为,哪怕是作为意识体的芙丽雅们。
为了尽快转移话题,伯洛戈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芙丽雅们没有回答伯洛戈的问题,而是气势汹汹地问道。
“暗号!”
伯洛戈表情抽搐了一下,略显为难地说道。
“灰雾、工业……”
芙丽雅们蹬鼻子上脸,“气势不够!”
伯洛戈阴沉着脸,艰难地调动语气道,“灰雾!工业!美味鲜虾脆饼!”
听到这样的回答,芙丽雅们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坏笑,接着,指了指墙壁上的闹钟,过去的时间和伯洛戈预计的一样,看样子虚无之间与物质界的时间流速是一致的。
换做之前,伯洛戈是不会在意这种细节的,可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秘密揭示,他对利维坦充满了敬畏,没人知晓利维坦还在藏些什么东西。
伯洛戈闭上眼,放平了椅子,“呼……抱歉,先让我安静一阵吧。”
芙丽雅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伯洛戈此时看起来疲惫极了,浑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这显然是一件反常的事,要知道他在几小时前,刚刚斩杀了吞渊之喉,成为了秩序局的英雄。
“那好吧。”
芙丽雅们选择先放过伯洛戈了,逐一沉入墙壁后,留给伯洛戈一静谧的私人空间。
叹息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伯洛戈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鼻梁,视野的余光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抹醒目的橙黄。
那是一张贴在他办公桌上的便签,用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写道。
“享受你仅剩的宁静生活吧。”
伯洛戈久久地注视着这行话,忽然,他笑了出来,站起身,黑暗将他包裹,待光芒降临时,伯洛戈已出现在了秩序局的门口处。
誓言城欧泊斯的街头一如既往地繁忙,人来人往、车流不止,看向遥远的北方,神圣的光之树静默地屹立着,街角处,有许多市民一脸狂热地望着它。
随着夜幕渐深,城市也变得越发混乱、动荡,伯洛戈能听到刺耳的警铃声响彻不断,也能听到阴影处传来暴徒们的怒吼与殴打声。
伯洛戈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冰冷晚风,不由地喃喃道。
“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
宁静的生活。
伯洛戈不清楚利维坦是用了什么手段,给自己留下了这样的便签,但其上的文字,那“宁静的生活”,宛如魔咒一般,在伯洛戈的脑海里萦绕不止、回荡不绝。
即便已经过了一夜,当伯洛戈从睡梦中醒来,赤着身子坐在柔软的床垫上时,这句话仍徘徊在他左右。
伯洛戈望着被阳光照的蒙蒙亮的窗帘,他觉得有些头疼,室内静悄悄的,似乎家里只有他一人。
是的,只有伯洛戈一个人。
结束了昨日那漫长的一天后,伯洛戈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将这些情报汇报给决策室,也没有去找自己的朋友们,倾述些烦恼什么的。
伯洛戈只是孤零零地走入街头拥挤的人群中,独自一人返回了家里。
杰佛里有给伯洛戈打电话来,他的声音兴奋无比,诉说着伯洛戈的英勇无畏。
他说,“知道吗?现在半个秩序局都知道你干掉了那头怪物,不出半天,半个超凡世界的势力都将知晓这一点,剩下那半天则留给科加德尔帝国发酵酝酿去吧!”
听得出来,杰佛里确实很开心,甚至说极为自豪,毕竟伯洛戈这个新人,是从他的手底下实习带大的,如今伯洛戈不仅成为了荣光者,还奇迹般地斩杀了此世祸恶,整个秩序局的士气从未有过的高涨,就连大裂隙展开的阴霾,都被洗去了不少。
“那当然,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啊。”
电话里,伯洛戈语气轻松地和杰佛里开着玩笑。
一阵絮絮叨叨后,两人都以欢乐的气氛结束了这次对话,只是当伯洛戈扣下话筒时,他的表情冷冰冰的,仿佛刚刚的欢声笑语都是他刻意伪装的。
伯洛戈笑不出来。
斩杀吞渊之喉的成就感持续了不到几个小时,伯洛戈的满腔热血就被利维坦口中的种种阴谋冷却了大半。
看着他人欢欣鼓舞,伯洛戈的心情极为复杂,吞渊之喉只是一个小棋子罢了,接下来有更艰难、更残酷的战斗,其他人看不到那近在咫尺的战争,伯洛戈却已身临其境。
伯洛戈的烦恼无人能理解,他也无法向他人倾述,这除了把别人也拖入这痛苦的困境外,毫无意义。
如此纠葛矛盾的情绪下,伯洛戈独自一人承受着折磨。
深夜里昏昏睡去,早上又懵懵懂懂地醒来。
如同角色互换了般,前些日子是伯洛戈不在家,帕尔默觉得空旷寂静,如今是伯洛戈在家,帕尔默又忙碌了起来。
刚刚成为守垒者的帕尔默,有许多事情要做,更不要说大裂隙的展开,令整个秩序局都忙碌了起来。
耐萨尼尔组织救援队,前去支援群山之脊,霍尔特暂时接替了耐萨尼尔的工作,在他们之下,帕尔默也被委以重任,参与进了高层的决策中。
伯洛戈理应也加入这繁忙的劳作中,但为了犒劳这位奋战的英雄,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默契,没有过多打扰伯洛戈,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
“仅剩的宁静生活……”
伯洛戈又一次地低声自语着。
正如利维坦所言的那样,伯洛戈的宁静生活确实用得上“仅剩”来形容了,美好的日子所剩无几,战争近在眼前。
当利维坦主动邀请自己时,那便是他准备对贝尔芬格动手了,吞噬掉又一头魔鬼的权柄与原罪,估计那时,秩序局也准备与科加德尔帝国开战了,伯洛戈或许会联手霸主锡林一起,奇袭王权之柱……
之后呢?
就算胜利了,之后呢?
魔鬼之间,始终会有一个赢家出现,而那位最终的赢家是人类无力抵抗的,除非伯洛戈化身红龙,晋升为受冕者,这种条件下,伯洛戈才具备着一定参与纷争的资格,想法设法从魔鬼们的手中夺走权柄与原罪,尝试成为与他们同级,乃至更高的存在。
但是……利维坦会这么轻易地让自己成为红龙吗?
前方一定有着伯洛戈看不见的陷阱在等待着他,人类面对魔鬼的胜算变得越来越小,微乎其微。
有那么一瞬间,伯洛戈觉得自己就是穷途末路的赌徒,他手头已经没有多少筹码了,况且,即便全部押上,也难以赢过对手。
除非有那么一个绝地反击的机会。
“所以,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赌约呢?”
伯洛戈起床,站在镜子前,对着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道。
这种绝境之下,伯洛戈能想到赢过魔鬼的手段,唯有那虚无缥缈的赌约了,不过,赌约虽然有一定的胜算,但它的实施也需要一定的前提。
一份足以令魔鬼甘愿冒此风险的代价。
伯洛戈身处的境地,暂时想不出什么办法,但他的思绪顺着赌约,继续思考起了他与利维坦正在履行的那份神秘赌约。
一份自圣城之陨时起始的赌约,把伯洛戈与魔鬼,乃至更多人的命运纠缠在了一起。
从利维坦的言语里,伯洛戈推测这份赌约可能是一种考验,就像两人那时形容的那样,一个恶搞的综艺节目,伯洛戈作为嘉宾是无法知晓有什么等待自己的,而作为观众的利维坦,他看重的应当是自己在一连串遭遇后的反应。
就是说……自己的某些决定与举措,或许会决定赌约的走向,也因这一未知的前提,伯洛戈无法知晓赌约的内容。
真古怪。
思索的间歇里,伯洛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穿戴好了衣物,他一如既往,工工整整,就像那些出入办公楼的体面人一样。
伯洛戈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用力地蹭了蹭自己的脸颊,冰冷的触感令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残留的困倦荡然无存。
“先别想这些事了,伯洛戈。”
伯洛戈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这一切终将到来,你总会去面对的,但在此之前,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留有遗憾。”
伯洛戈又嘟囔了一下这句话,这听起来就像奇怪的遗言,他自己被自己逗笑了,忍俊不禁。
这确实算得上是遗言,无论是化身红龙,还是参与这最后的纷争,伯洛戈都不觉得自己能够从其中幸免,但伯洛戈对此并不感到恐惧,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
伯洛戈的心境意外地坦然,忘记这些纷纷扰扰,摆正好自己的心态后,伯洛戈对着镜子露出和善的笑意。
沙沙的电流声响起,陌生的声音从电台里响起。
“灰雾!工业!美味鲜虾脆饼!”
伯洛戈略感意外地看向角落处的收音机,只听声音继续传来。
“誓言城欧泊斯的各位,早上好!在开始我们今天的节目前,请允许我遗憾地通知一下各位,本电台的主持人杜德尔先生因意外,目前住院中,近期的节目就由我来代播,我是……”
伯洛戈没有继续听下去,关上了电台,伯洛戈习惯了杜德尔的声音,这陌生的声音令他只觉得无趣……其实伯洛戈也发现,比起这一电台节目,他可能只是更喜欢听杜德尔用那夸张的语调扯东扯西,就像和帕尔默闲聊时一样。
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聊天的人。
然后……
杜德尔因意外住院……
伯洛戈的表情微妙了起来,他有些想笑,但自身的道德素养,又令伯洛戈努力控制自己,不能在这种事上笑出来。
“还真是对不起了啊,杜德尔。”
伯洛戈对着收音机,鞠了个躬。
杜德尔,这个倒霉程度堪比帕尔默的家伙,当伯洛戈于街头斩杀吞渊之喉时,这个倒霉蛋就站在边上。
他不仅亲眼目睹了伯洛戈枭首的残酷之景,同时成片的鲜血与碎肉,还均匀地打在了杜德尔的衣服上、脸上,甚至渗进了他的嘴里。
作为一个普通人,杜德尔哪见过这阵仗,一阵惨叫声后,他当即就晕厥了过去,与他一同晕厥的,还有周围的几个行人。
好在后勤部赶来的及时,将这些昏厥人员紧急送往了边陲疗养院,接着又对周边进行封锁,控制了大量的目击者。
关于之后的具体处理流程,伯洛戈就不太清楚了,反正这种大规模认知事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后勤部处理起来,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
把自己收拾的差不多后,伯洛戈离开了公寓,行走在繁忙的街头上。
天边的光之树依旧清晰可见,经过一天的发酵后,一部分市民们显得没那么大惊小怪了,另一部分的市民们则显得越发狂热了起来。
伯洛戈随手捡起一份遗弃的报纸,扫上一眼就是各种因光之树而引发的恶性事件。
丢掉报纸,这种事伯洛戈还犯不上操心,这种影响全世界的事,已经不是伯洛戈这一个体,或是后勤部这一集体能解决的事了。
堵不如疏,伯洛戈能感觉出来,秩序局高层准备一点点向公众公布超凡力量的存在,凡性与超凡的边界变得模糊,世界将走向下一个时代。
前提是物质界能存活到那个时代。
基于这一大威胁下……大家的心态还都蛮轻松的,
是啊,鬼知道这世界末日能不能撑过去,如果撑不过去,就算天空再裂出十个大裂隙,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伯洛戈没有直接前往秩序局,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这是他仅有的宁静时间了,伯洛戈一边走一边思考,自己会有些什么样的遗憾。
想不出来。
这感觉就像让你回顾一下,这辈子看过多少部电影一样,你可能无法张口说出它们全部的名字,但如果按照名单筛选,你一定能勾起一段段的回忆。
现在伯洛戈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遗憾,或者说,知晓的遗憾不算做遗憾。
挤进人潮里,伯洛戈四下打量着,他试着感受生活,并在生活的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里,发觉自己可能的遗憾之物。
不久后,伯洛戈在一家首饰店前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小店铺,玻璃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有金银,也有珠宝,里面的顾客并不多,门匾的装饰也很普通,和其它的旺铺大店比起来,这里绝对称得上经营惨淡。
伯洛戈想到自己的遗憾是什么了,准确说,不能留下的遗憾是什么了。
走入店内,伯洛戈四下张望着,目光扫过一个个的首饰柜,晶莹璀璨的饰品目不暇接。
“客人,你需要些什么?”
店主是一个雍容的贵妇,穿金戴银,身上闪闪发亮,如果伯洛戈是劫匪,都不需要打砸这些柜子,只要把她劫走就好。
“随便看看。”
说是随便看看,伯洛戈的目光却一直徘徊在戒指的附近,金戒、银戒、珠宝、钻石,琳琅满目。
店主面带微笑,像伯洛戈这样的客人,她见过不少,早就习惯了这随便看看的说辞。
伯洛戈目不转睛道,“别紧张,我不是抢劫犯。”
店主的表情尴尬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把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抱歉,你也知道,最近天上多了那么一个东西,搞得大家都不安生,要不是为了赚点租金,我近期都想停业了。”
伯洛戈没有应声,早在看到店主那不自然的动作时,伯洛戈就注意到了这些。
“你是警察吗?还是退役的军人,这么敏锐。”
店主好奇道,并尽可能地美化伯洛戈的职业,不把他往黑帮分子上想。
“我是名销售。”
伯洛戈说着理了理自己的领带,他这副体面工整的样子,真的很符合销售的刻板印象。
“我之前住的地方,也有个店主总是这样,一边卖货,一边把手搭在腰间,握紧枪柄,”伯洛戈补充道,“是申贝区,那里治安一直不太好的。”
伯洛戈所指的店主正是文森,那个来自科加德尔帝国的老头子,白天是友善的百货商人,夜晚则出售着各种走私军火,那个雨夜里,他还给伯洛戈提供了不少的援助,后来虽然搬离了申贝区,但伯洛戈还会时不时地回去看他一眼。
“可以把这枚戒指,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伯洛戈的手指按在玻璃上,指了指下方的一枚镶嵌着火欧珀的戒指。
色彩绚丽,仿佛泛着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