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52号矿山遗址的第三,卫燃在生物钟的催促下早早的起床,吃过昨晚上提前准备的早餐之后,便在夜色中爬上车顶,顺着窗进入了驾驶室。
如昨一样用发动机的轰鸣赶走了埋伏在运输车周围的狼群,卫燃将车子再一次停在了那栋楼的窗户下面,赶在黎明到来之前,顺着窗户爬上了三楼。
可即便他如此起早贪黑,即便他顺带手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老物件,可直到翻找完了最后一个房间,他也没在这漆黑的楼层里找到另外半张地图,更没有找到和翠榴石有关的任何线索。
当然,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可能存在的翠榴石宝藏过于吸引人,这里绝对是个淘宝的好地方。
“又特么浪费了一整的时间”
灰头土脸的卫燃扫了眼卫星电话上的时间,拿上一个被牛皮纸包裹着的搪瓷缸子以及几张状态还算不错的海报,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这栋楼。
先把准备带走的纪念品送进温暖的生活舱,卫燃重新返回二楼当作出入口的房间,将季马给自己准备的帐篷搭在了这里,并且用找来的一个铝制脸盆和满地的碎砖搭出灶台升起了一堆篝火。
这个苏联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生产的铝制脸盆也有意思,底部不但用钢印打上了容量有多少升,甚至连价格都用钢印标在了上面。
而且据卫燃所知,这样的定价方式,一直到苏联解体似乎都没有变过。
比如一个15升容量的铝制脸盆售价一卢布零几个戈比,一盒70根的火柴售价几个戈比,甚至一个冰激凌重量多少克售价多少钱,这些本应随着市场变动的东西却都被苏联以近乎一成不变的方式印在了商品上。
觉得这样很幸福?开始的时候确实很幸福,毕竟苏联民众根本不用担心有人哄抬物价,但这样死板僵化的一刀切却为苏联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随着国立的发展,苏联公民的收入越来越多,但生产出来的商品数量没有变多,价格也没有变贵。
这就造成了一个恐怖的现象,原本需要努力工作一个月才能买到东西,现在工作一个月可以买好几个。
当这样的情况在苏联境内大量出现的时候,毫无疑问便造成了商品供应的不足。
换句话,卢布有的是,买面包的人在商店门口排满了整条街,但商店里的面包却只有那么几块。所以在享受了开始若干时间的福利之后,僵化的市场供需矛盾,与坚信偏方治大病的戈尔巴乔夫主刀的休克疗法碰撞出的火花,迅速燃尽了曾经那个庞然大物最后的一丝气血。
现如今,这铝制的脸盆虽然暗澹无光,但却依旧坚固,可当初生产这个脸盆的厂家,却大概率早就已经成为了那个红色帝国的陪葬品。
耐心的等着脸盆里那些早已糟朽的木头板化为灰尽,卫燃将帐篷里的睡袋弄乱,又用降落伞给破开的窗户做了一个挡风帘,以及一个从窗口垂下去的绳梯,这才把脏兮兮的外套搭在帐篷顶上,拍下一张照片之后,只穿着保暖内衣熘熘达达的返回了运输车的驾驶室。
操纵着运输车远远的离开了这栋楼,卫燃钻进生活舱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一边吃着热腾腾的晚餐,一边和穗穗以及季马相继沟通了一番各自的情况。
现如今,穗穗依旧在忙着组织游客去下通古斯卡河自驾的事情。倒是季马,已经在今中午,搭乘着阿里里驾驶的飞机顺利降落在了萨兰保尔的简易机场。
不仅如此,他甚至已经找好了酒店租好了车子,现在只要卫燃这边一声招呼,他随时都能驾驶着车子赶过来帮忙。
当然,季马除了带来了好消息,也带来了坏消息,据他所,最迟明晚上,卫燃所在的区域就会迎来一场强降雪。
在额外确定对方没有错看了因塔的气预报之后,卫燃这才慢条斯理的安抚了对方一番,随后将提前拍下的照片和目前的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番。
湖弄好了季马,卫燃把顺回来的搪瓷杠子好好刷了刷,守着取暖炉煮了一缸子山楂叶子茶,暗暗琢磨着接下来的打算。
经过这些的探索,如今这里只剩下最后两栋楼还没有去看过。虽然已经猜到很有可能不会有什么收获,但他还是决定等明白,赶在下雪之前把那两栋楼搜索一番,如果到时候还是没有发现,就驾驶运输车越过壕沟,去远处的矿洞附近找找线索。
安排好邻二的计划,卫燃将看了眼弓起身子警惕的看着舱门方向的贝利亚,又看了窗外兜着圈子摸过来的那支狼群最终却只是拍了拍身边的狗头算作安抚。
这几的时间里,那支狼群似乎也和卫燃默契的达成了某些约定。
基本上,只要太阳下山卫燃返回运输车的生活舱,白都在森林里的狼群便会返回那些早已被它们当作巢穴的废弃建筑,同时也会派几头狼过来躲在运输车的底下,监视着卫燃,免得给它们来个突然袭击。
相应的,卫燃也会抽机会将一些剩菜剩饭或者故意带着些肉的骨头丢到外面,算是替那只头狼给它派来的弟支付了加班费。
等到第二一早,卫燃还会象征性的启动一下发动机,那些藏在车底下放哨的狼也会立刻逃跑,同时吠叫着提醒建筑里的同伴。
当然,本就没打算伤害它们的卫燃,也会耐心的等到那只头狼带着他的团队让出场地进入森林,这才会开始一的工作。
很难这算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还是相互之间的妥协,但总归双方都相安无事,卫燃满意,头狼满意,那些能得到加班费的狼群弟也满意,这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唯一对这蝇营狗苟不满的,或许就是总想着出去干一架的贝利亚。甚至,卫燃偶尔都会觉得这狗子是装的,因为每次它预警成功,就能从自己手里得到些零食当作奖励,这就让他不得不怀疑这狗子的动机似乎已经有些不纯了。
无论真相如何,贝利亚最终还是顺利的从卫燃手里得到了一块带着肉和软骨的驯鹿骨头当作磨牙棒,后者也如之前几一样,在吃饱喝足之后,打开了那套略显过时的军用无线电通讯系统。
心不在焉的监听着当地的公共无线电频道,以及平时少有普通人关注的航空波段。顺便,他也在打扫了生活舱里的卫生之后,将带来的那几张海报贴在了铁皮柜子的柜门上算是烘托气氛。
在炉火燃烧时的噼啪作响,以及贝利亚啃骨头时发出的些许噪音中,卫燃也在那盏老旧的台灯下,阅读着中午时候顺手带回来的那本《论苏联伟大卫国战争》,以及书页空白处用钢笔字写下的各种感悟。
厚实的双层车窗外面,几乎正对着窗户的一栋废弃建筑门口,那支狼群的狼王正蹲坐在地,警惕的看着窗户里透出的温暖灯光。而在它的身后,狼群的其它成员,正在按照等级制度,依次享用着狼王吃剩下的猎物——一头因为腿部受伤被它们捕获的成年驯鹿。
各自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一晚,当卫燃再次睡醒的时候,窗外已经飘起了手指头大的雪花,但好在,这场雪虽然看起来不,但却并没有刮风。
是以,当他吃过早餐,如往常一般心翼翼的推开生活舱的窗时,甚至能听到雪花飘落时发出的沙沙声。
眯缝着眼睛看了看阴沉的空,卫燃如往常一般转移到驾驶室里,靠发动机惊走了藏在车厢下面的那几头狼,又耐心的等着头狼带着他的弟们离开废弃建筑,这才将运输车开到了一栋还没探索的废弃建筑门口。
相比之前那栋拿来藏匿“斯大林文化”的建筑,这栋楼又恢复了老样子,进门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墙上残存的红十字以及墙角处和垃圾混杂在一起的棕色药瓶,让他可以确定这里曾经似乎是一座医院之外,更多的还是各种动物粪便和骸骨。
一如既往的牵着贝利亚将一楼仔细搜寻了一番,一无所获的卫燃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先看了眼本应通往三楼,但却被炸毁的楼梯,卫燃这才扭头看向楼道。
可紧接着,他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就在楼梯口的右手边不远处,楼道里竟然有个高度直通花板的防盗推拉门。
这道被铁链缠住的推拉门顶端,还挂着个类似“精神科病房,禁止入内”的金属牌子。
但吸引卫燃注意的,却是推拉门的内侧,竟然丢弃着一支枪口朝着自己的SKS步枪!
稍稍观察了一番,他发现,这道防盗推拉门上虽然缠绕着好几圈铁链,但却并没有上锁。
思索片刻,卫燃心翼翼的解开铁链,手脚并用的推开了生锈的钢制防盗推拉门,弯腰捡起了那支落满了灰尘,而且长满了锈迹的半自动步枪。
略显费力的拉开枪机,根本没有多少锈迹的弹膛里,竟然还有黄橙橙的子弹。
思索片刻,卫燃首先清空怜膛,随后关上金属推拉门并且重新用锁链缠住,最后又把贝利亚的牵引绳拴在了上面。
最后试了试这推拉门的坚固程度,他这才拎着捡来的步枪,谨慎的走进了离着最近的第一个房间。然而,当他看清楚这房间里的东西时,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