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高听完我的解释,又准备开口询问,我立马罢了罢手,说:“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准备出殡了。”
说完,我开始安排出殡的事宜,先让那些中年大汉在右臂绑上一条白布,由于陈天男是这次抬棺的主棺人,我让他在手臂跟腰间各绑上一条白布。
安排好这个,我将苏小林找了进来,把地气的事情跟他说了一声,他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又对我说了一大堆话,大致上是,他没想到我对他姐姐这么好,也没想到我会拿命换他姐姐的安身之地。
对此,我没跟他解释什么,就让他找些人拿出殡的一些工具。
他爽快的答应下来,找来二十来名万名塔的村民,让他们一人手里举着花圈,又安排一些人敲锣打鼓,再安排四人抬‘胎货’走在棺材后面。
当一切安排妥当后,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四十分,我朝灵堂内看了看,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就差时辰了。
“九爷,我的白布呢?”乔伊丝忽然走了过来。
一听这话,我苦笑一声,先前一直在捣鼓棺材的事,居然忘了发白布这事,就把郎高叫了过来,问他一共买了多少白布,他说买了两匹,200尺。我又问他用掉了多少,他想了一下,说,大概50尺的样子。
听到这里,我朝门口的位置瞥了一眼,倘若门外那些人悉数替梦珂送葬,这点白布肯定不够发,就朝门口喊了一声:“马上要出殡了,无心送梦珂的,还望赶紧离开,小九在这说声谢谢了。”
这话一出,门口沸腾了,一个个吵着要替梦珂送葬,就连那些原本没在酒席上吃饭的人,也吵着要替梦珂送葬。
见此,我苦笑连连,按说这么多人送葬,是好事,问题是这些人数加起来估计有200人左右,150尺白布肯定不够发。
那些人好像看出我为难的地方,一个个亲切的喊了起来,“小九,我只要一丁点白布,不为别的,只冲你这股执着,值得我参加这场丧事。”
“小九,我只要半尺白布,这是我的礼金。”
“小九,这场丧事的知客是谁?快让他出来收礼金。”
“小九,我是梦珂的表叔的侄子的叔叔的堂哥,跟梦珂是亲戚,送葬必须算我一个,这是我的礼金。”
“知客呢,快出来收礼金了,不然,我可跟你急眼了。”
瞬间,门口那些人一个个忙着问知客,就连石柳他们几人也朝灵堂内走了进来,说:“小九,我事先给了礼金,白布应该有吧?”
“是啊,我们这几人可是很早就掺合丧事了,白布不能少。”这话是麻巫师说的。
“嘿嘿!小九,你应该不是记仇的人吧,我的白布应该有吧!”这话是包二花说的。
我抬眼瞥了他们一眼,就说:“当然,你们的白布,一丁点不会少,不过,石夫人,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他们跟梦珂非亲非故,为什么非得送葬?”
那石柳笑了笑,解释道:“小九啊,当年你师傅在万名塔时,那场丧事,当真是人山人海,上到八十的老人,下到四岁小孩,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送葬,跟现在的情况特别像。不过,你跟你师傅不同,当初你师傅是凭一身本事,将我们万名塔的人都震住了,大家都想目睹他老人家的风采,而你却是凭着自身的执着,得到他们的认同,让他们开始佩服你。”
听完她的解释,我愣了好久,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随后,我将郎高推了出去,告诉门口那些人,郎高是这场丧事的知客,至于礼金方面,我告诉他们,每人只准给一块钱,表示心意即可。
那郎高被我推出去后,差点没弄死我,就说:“陈九,你TM这是要坑死我啊,这么多人,我咋安排的过来。”
我说:“知客嘛,总要涨点知识,只有这样,以后遇到大场面,才会遂心应手。”
有时候不得不说一句,万名塔的这些人,素质当真是高,一听郎高是知客,立马停下喧哗,自觉地排成五队。而我们这边,就在门口的位置摆了一张桌子,郎高负责收钱,记人名,陈天男跟一些中年大汉则在边上负责撕白布,由于人数众多的原因,每条白布很短,只有半尺多一点的样子,刚好够绑在手臂上,若让体形严重超标,这点白布,肯定不够绑在手臂,好在万名塔没有特别胖的人,所以这些白布还算够用。
大概花了十五分钟的样子,总算将白布发完,还剩了一尺多一点的白布。这期间,我也没有闲着,一直站在陈天男身边,告诉他,抬棺需要注意哪些地方,又把抬棺的一些术语告诉他,那陈天男好像很适合抬棺,我只是跟他讲了一次,他居然能够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见此,我就问他念书的时候,语文成绩是不是非常好。他告诉我,他念小学时,李白的那首,他学了三个月,最终还是没能背下来,只记住那两句,床前明月光,举头望明月。
这下,我纳闷了,就问他为什么能记住这俩句,他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奔溃的话。他说,他爸叫陈明月,这才记住这两句诗。听着这话,我真的不知道怎样说他了。不过,转念一想,倘若他是块学习的料子,这时候应该在学校待着,哪里会出现在这。
发完白布后,我们几人又商量了一下路线,按照抬棺的习俗来说,出殡路线不够500米,需要绕道,我问了一下苏小林,从灵堂到千年松那个位置大概有多远,他告诉我,400米的样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打算将抬棺的路线绕一点,考虑到梦珂的棺材有些特殊,我们绕路的距离不是很远,只有百来米的样子。
商量好路线,那郎高忽然拍了我肩膀一下,开口道:“陈九,出殡时,需要一人在前头捧苏姑娘的照片,你看这个人,是由你来,还是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