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钢铁正义号,我们正在前往指定的跃迁地点。”查尔斯少校的头像在出现在一处闲置的全息投影屏幕上。
在诺拉德Ⅱ号装甲感应器与钢铁正义号上传回的影像中,奥古斯都可以看到这艘伤痕累累的战舰的全貌。
棕黑色的装甲上密布着灼烧、熔融与撕裂的痕迹,一些触目惊心的伤痕甚至深入甲板层,精钢与合金的碎片随着战舰的移动如同被飞吹走的蒲公英一样被逐渐剥离。
这些在深空中做无动力漂浮的碎片最终将成为星际拾荒者的目标,来自战列巡洋舰的残骸――哪怕只是一块位于激光炮组下的装甲板都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而那些仍以初速度向星系内外高速移动的碎片被索岩星系小行星、彗星乃至恒星的引力所捕捉。
此时此刻,平行行驶的诺拉德Ⅱ号与钢铁正义号跟以拿破仑号为首的泰伦联邦舰队相距仅有不到半英里。数百座舰载的激光加农炮组和电磁炮倾泻在双方的护盾防御力场和装甲之上,桔红色的光束在深绿色的能量护盾上荡起激荡的涟漪。
舰炮肆虐,每一颗绚丽的火球都是一艘被击毁的战舰,四散飞溅的、扭曲的合金碎片如同一个个坠落星河的光点。
钢铁正义号的舰载机正全速脱离战场驶向母舰,这些战机已经不足飞离船坞发射港时的十分之一,他们在双方战列巡洋舰舰炮所组成的密集的交叉火力网中惊险地辗转闪躲,躲避着敌方怨灵战机的对空激光炮与双子星空对空导弹。
克哈革命军舰队已经损失了九艘护卫舰、四艘驱逐舰以及两艘尤摩杨里根巡洋舰,约三百艘中型突袭船仅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两千多艘由单人飞行员驾驶的单引擎战机、巡逻艇和突击艇中即使加上受损的也仅剩下约六百架。
这意味着在短短四十分钟的交战中已有四千至六千名革命军战士丧生,更多的人受伤。
“我是吉姆,现在是塔桑尼斯时间凌晨3:43,休伯利安号的护盾还剩下不到20%。”雷诺的头像在说话时被放得更大。
“革命军第一舰队全员已经做好了跟随旗舰跃迁的准备,伙计们,都坐稳喽。”
“长官,折跃驱动器还有五秒钟完成充能。”诺拉德Ⅱ号的导航员和技术兵们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新的工作中,毕竟没人能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下,在身后至少有十几把枪对准自己时玩什么花样。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诺拉德Ⅱ号内部的大部分甲板和舱室都在爆发激烈的争夺战,但船坞和引擎室依然在奥古斯都的手中。
“现在开始倒数十秒......听我指令准备折跃。”奥古斯都紧盯着舰桥主屏幕上的时间秒数。
恰在此时,一艘联邦的巨兽级战列巡洋舰经过一次短途跃迁后折跃受损严重的巨人级护卫舰Ⅱ号舰与Ⅳ号舰上方,其巨大的阴影遮蔽住这两艘表面附着着火焰的战舰,对地激光火力炮组的炮火倾泻在护卫舰残破的装甲上。
在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巨人级护卫舰Ⅱ号舰就被彻底地击穿了,舰内立即变成了人间地狱,富氧的舰舱熊熊燃烧,人和战舰的碎片自舰船千疮百孔的破口中被吐出。
而另一艘战舰则直接自中间一分为二,好像是一根给掰成两节的面包,在那巨大的断口中,无数人和细小的碎片像是沙砾一样飘出,在太空中飘舞着,以诺拉德Ⅱ的视角来看这一切就仿佛是慢镜头。
这两艘战舰与他们九百多名船员都一起永远地成为了历史。
“启动。”在一次沉重的深呼吸以后,奥古斯都说。
刹那间,伴随着一次闪光,舰桥舷窗的战场与星空消失不见,诺拉德Ⅱ号已经跃入超时空航道,进入超越光速的行驶状态。
一次呼吸的时间后,诺拉德Ⅱ号的舰桥上重新恢复了平静。按照预设的跃迁坐标,奥古斯都和他新得来的战舰还需要在几个小时以后才能抵达指定的坐标。
“我去带人收拾残局。”沃菲尔德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几名军官离开了,留下泰凯斯和凯瑞甘护卫着奥古斯都。
“图拉西斯Ⅱ上的战斗与这相比不过是小打小闹。”泰凯斯说:“在这场战争中我唯一学到的东西就是我们必须要更多的战舰和更多舰炮。”
“战列巡洋舰可不是那些凯莫瑞安杂种,即使你朝着它打上一梭子,它也毫发无损。”
“这道理我也知道。”在战舰还处于超时空跃迁状态时,奥古斯都的手指划过诺拉德Ⅱ的主屏幕,在这艘庞大的数据库中检索有用的数据。
该战舰的行程日志显示,诺拉德Ⅱ号在两周的时间内多次往返与多个主星系,甚至抵达过距离克哈星系较近的一个仅有两颗恒星以及一颗矮行星的星系。这能够充分地显示,埃德蒙杜克的阿尔法中队一直仅仅地跟随在沃菲尔德的钢铁正义号。
“他们,杜克一定有着什么办法准确地定位钢铁正义号的位置。”奥古斯都说。
“因为钢铁正义号曾经归属于泰伦联邦,切断所有的通讯连接并不能让这艘战舰彻底地脱离联邦的掌控。也许在联邦的技术人员的眼里,钢铁正义号在深空中就像是黑夜里的火炬那样夺目。”
“休伯利安号之前也是联邦舰队的,但是杜克就没办法追踪我们。”泰凯斯说。
“必须对钢铁正义号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检修,杜克很可能是通过某种追踪装置定位这艘战舰的。”奥古斯都看向那个木然的诺拉德Ⅱ号导航员。
“我想知道,对此你是否知道更多,因为你是这艘战舰的导航员。”
那名导航员显得局促不安,在这个领政府薪水有着体面工作的人看来,能够带领着舰队在危险的宇宙中穿行的导航员在哪里都会得到尊重。他无疑处于一群暴徒之间,而奥古斯都自然就是暴徒头子,恐怖分子的头目,一个带来无数死亡的叛军领袖。
“不,我不知道。”导航员退缩着。
“他在说谎。”凯瑞甘对奥古斯都说。
“钢铁正义号上既有联邦的定位追踪器,也有隐藏在沃菲尔德部队之中的间谍,这就是杜克一直都能够追踪得到沃菲尔德战舰的原因。”
“说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奥古斯都摇了摇头,对惊愕的导航员说:“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次我会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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