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灵这种存在的基础要求，只要是多元宇宙都是差不多的。
但就像托瑞尔这种鬼地方，十万年能遇到这么一个机会都难。
真要是出来了，自然神系必然会让她直接进入自己的神国，甚至提拔为从神。
可特拉希尔的自然之灵却多到……会被人类伤害的地步了。
精灵神系那群家伙，即使只是眼看着狩猎女神找死，自己却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这些自然之灵，不也一样消耗了不少气运嘛！
更别提直接和狩猎女神一起动手的那几个矮人神明，死得更惨……狩猎女神好像不是那个最终下杀手的，所以她稍微好一点，毕竟她是真的傻，而且，狩猎这个神职也给了她不小的豁免权。
再加上，那只鹿应该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特拉希尔的自然之灵，本质可不是纯善，不同的动物化身也昭示着他们内在的不同。
希尔虽然从来不承认，但他家的爱丽丝，放到哪里都不可能是善良阵营。
猫其实是很凶残的动物，只是因为力量不够强，所以看起来像是在卖萌。
但它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至少对划到自己范围内的生物还是很懂得爱护的，对庇护了自己的强者也算得上尊敬爱戴。
而鹿，就属于典型的好奇心过重并且角很欠，到处探探的类型……所以，很多拥有狩猎神职的神明，在自己的神像下列出的猎物之中，除了那些杀伤力比较大的猛兽，鹿也是最常见的生物。
狩猎女神自然也拥有同样的雕像……猎鹿就是她的天性。
所以，这才能让她即使不再是她自己，神魂本质还会再现，即使裹上了不同的外衣，可的确还是她。
冥河会因为这种过于充沛的灵魂之力重现很正常，特拉希尔诸神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敌意。
在和外界联系上以后，他们其实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特拉希尔其实已经是晚了的。
按照正经的走向，特拉希尔冥河应该在出现凡俗生物，比如人类的那个阶段就该出现。
在这种自然之力过于强大的世界，人类这样的短生种想要从野兽手里抢夺到生存空间，肯定是得用不计其数的生命来换。
而动物的灵魂消散也一样会激发冥河的反响。
但特拉希尔的人类，却因为大地女神的灵机一动，变成了现在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分类的模样。
要是说他们是精灵，但他们的确是短生种。
但要拿他们和人类相比……他们成为职业者，寿命就会翻着倍往上涨，完全不需要各种炼金药剂辅助。
托瑞尔的高阶职业者，都得靠着吞药才能活到特拉希尔大骑士的寿命，更别提天骑士了呢！
再加上精灵和兽人的乱入，让整个世界的灵魂力都处于一种不和谐的状态。
矮人和精灵死的多有什么用？他们绝大部分都不属于特拉希尔，根本没法勾连特拉希尔的死亡法则。
然而，即使心里面明白这些前因后果，但看到冥河开启的特拉希尔诸神还是有不舒服的地方……特拉希尔其实是以泛信徒为主的世界。
那就意味着，进入神国的灵魂远远要比进入冥河的灵魂少。
即使诸神不愿意接受这些信仰，但也不意味着他们愿意看着别人拿走这些信仰形成的力量。
再加上，如果这样下去，现实的人类很可能会将自己对神明的敬畏全都送给死神。
谁想死呢？
可死亡终归会到来。
在天上的神明不会回应的情况下，向自己即将报道之地的神明献媚，也不是什么错。
诸神可以理解，并且不会因此而厌恶凡人的这种选择。
然而，将这些信仰交给人类神系的一员和送给新生的，甚至前世还是敌人的死神，大家还是有些不那么愉快。
而且，这还影响到了人类神系现在都默认的根基……威廉的公平与公正。
威廉能够让这些心思不一，甚至曾经不和的人类神明变得像现在这样和谐，靠的就是他这种被所有神明以及凡俗生物认可的公平公正。
他对人类，包括魔兽的审判，也算得上深入人心……不死族确保了这些红名生物根本出不了自己的老巢，甚至可能在老巢也会迎来痛击。
所以，这么多年来，特拉希尔已经形成了遵纪守法的风气……大家都知道，一旦违背法律，就会遭到相应的惩罚。
做得过分了，就得送命。
然而，冥河的出现会让死亡，不再是生命的终结。
即使只能在冥河区域活动，可仍然会让某些心存侥幸者觉得有一拼的价值。
说起来，这对威廉的神职也是一种动摇。
公平与公正为什么在奇幻世界非常难以维持，就是因为能够挑衅这个神职基准的存在实在太多了。
想明白这些，希尔就理解了为什么威廉会拿出这种打了折的十八层地狱和六道轮回。
是的，希尔终于搞清楚了威廉的主要目的，是让这些家伙死了也得被惩罚。
毕竟，以前特拉希尔选择直接让造孽过重的人去死是因为的确可以一了百了。
可，现在，死亡却有可能会变成这些家伙逃离惩罚的手段。
如果有些人灵魂力再强一点，说不定还能在特拉希尔的死亡之城得到永久居留权。
那威廉的审判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他选择将刀山火海，油锅磨盘拿了出来。
那些什么嚼舌地狱啥的他并没有加进来……在奇幻世界，想要靠着唇舌让人去死基本不可能。
被人一波流带走才是爱说闲话的人最常遇到的结果。
所以，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这种蠢事儿。
而喜欢说人小话的人，本来就欺软怕硬，哪会做这个死。
至于那些和情欲有关的就更不可能有了，奇幻世界就没这个罪……有能力的人即使被律法束缚的不能为所欲为，那也不能拿什么社会道德之类的东西来束缚他。
所以，最后出现的就是按照罪孽等级来让灵魂受折磨的那些手段。
但威廉也明白，设置这些惩罚对死神来说，可没有啥好处……死都要遭罪这种可怕的结果警醒的只会是活人。
所以，他又将打了折的六道轮回也拿了出来。
得到死亡之城认可的存在，可以带最完美的灵魂本质进入轮回……这几乎就是默认的职业者。
没有这种认可，但也没有罪孽缠身的存在，可以带着基本的本质投入轮回。
罪孽不重，在刀山火海中洗清了自己罪孽的，会得到死神的审判……合格的带着基本本质走，不合格的，本质会被死神带走十分之一。
这就意味着，无论这个灵魂之后投胎成什么生物，他都会先天体弱，基本上也就断绝了职业者的路。
当然，罪孽最深者，即使过了磨盘那关，也必须交出三分之一的本质。
那就意味着他的转世肯定是百病缠身，一个不小心，估计很快就得重回死亡之城……想要补充这三分之一，起码得轮回十次以上。
人类就算会寄希望于来世，也没谁会想着十世以后，自己就又是一条英雄好汉吧？
其实威廉设想的还是挺好的。
对谁都是。
信徒们一定会因此对诸神更加虔诚……永生的意义因为冥河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珍贵。
这能让诸神对自己的权力范围掌控的更加完美。
而对死神来说，这些灵魂付出的那部分本质本来就能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一般来说，有一个双赢的未来，那位死神应该会愿意多付出一点代价……威廉，不，应该是时空之神设计的这些图纸虽然不那么完美，但都有可行性。
只要用死亡法则和冥河的权限加以改装，基本上就都能实装在死亡之城了。
可……希尔琢磨了一下狩猎女神的性格，还是觉得没有把握。
狩猎女神，几乎继承了特拉希尔银月所有的劣根性。
即使她被冥河施加了足够的理性与理智……但她应该也有一半的可能，选择先为难一下威廉再说。
至于为难到什么时候……那得看她能不能从威斯塔利亚那里获得足够的满足感。
她又不是真的拒绝，只是想要拿乔。
即使威廉有再多的不满……按照希尔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选择暂时忍耐。
当然，他也给自己准备反制的手段，就是这些专门搞出来接受信仰的从神……虽然这样说有点无情，但总会有人愿意为了活得久一点，不在意什么信仰之毒的。
特拉希尔诸神的这种选择，在很多世界都会被当成矫情。
只要神明数量够多，法则切得够碎，那冥河估计就要变成动物之海了。
当然，这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做得选择……基本上只是拿来威胁死神用的。
一旦采取这种手段，威廉必然就得更改自己的法则根基，他肯定不愿意。
希尔真的有点担心，万一威廉被折腾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地步呢？
再怎么说，那树还是他种的啊！
希尔可绝对不想看到那树被一把火烧了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