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队长面色严肃。
边续破路埋地雷打黑枪,成功拖延鬼子南下行军速度。
但鬼子伪军反应过来,装甲车轻重机枪加上伪军步枪密集火力打得青纱帐中战士们根本抬不起头。
藏在青纱中打黑枪的战士开始出现伤亡。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伤亡慢慢变大。
短短半个时,牺牲战士十余,轻重伤不能行动的伤员达三十余。
随队的老中医,除了给伤员包扎,在伤口抹草药外没有更多的办法。
胳膊腿受伤只要不是血管被打断打破问题不大。
但是在大夏受伤,感染成为战士们最大威胁。
能不能挺得过去谁也不知道。
...
向南增援的一个大队鬼子竟然被股土八路破路阻击。
黑夜中继续行进风险太大,鬼子大尉决定不再依靠装甲车、汽车。
他认为,土八路不可能在平原上所有道路大规模设伏。
当即让手下一个中队长护卫满载辎重的汽车以及装甲车绕道。
其他鬼子伪军只带枪支及补充弹药,全体跑步前进。
如此一来,土八路挖沟断道的事儿白费力气。
藏在青纱帐中打伏击的伎俩,由伪军开道的皇军队伍也不会再遭受损失。
密集脚步声在公路上响,打着火把的伪军队伍向南前进。
皇军大队在后,被步枪机枪逼着当先锋的伪团长无奈命令手下跑在前边充当炮灰。
能当团长,自然也有几把刷子,一边跑一边给副官交待:“赶紧给兄弟们交待仔细了,在八路没开枪之前,谁也别往青纱帐中瞎打枪...”
副官忧心忡忡:“要是踩了八路埋的地雷咱们仍然会有兄弟断腿少胳膊...”
“倒霉悲催的,你不知道让他们走公路边边么?”伪团长当即作指示:“八路缺少物资,不可能满公路埋地雷。”
旁边的警卫排长眼骨碌一转,压低声音:“团长,要不...咱派两个兄弟去跟土八路商量商量?”
“怎么商量?”伪团长并没有发火,伪军不好当,因为他们有家属,有根。
“你想啊,咱们给鬼子打头陈,伤最多的是咱兄弟,死最多的也是咱兄弟,而且这次跟着鬼子将八路打狠了,那些土八路还会使他们惯用手段:秋后算帐。”
“既然你提这茬...你有什么好点子?”
“卑职认为,这年头,脚踩两条船...更稳妥...送他们些子弹,你觉得呢...”
“那你带两兄弟过去,跟他们好,别冲老子们动手,要不然老子发起狠来,我自己都害怕!”
“团长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伪警卫排长立即准备安排人干活。
副官脑子转得快,赶紧补充:“还有,等会儿,让一部分兄弟进青纱帐...”
“为啥?”
副官一脸谨慎:“你傻啊,要是咱们当先锋,兄弟们须发无损,一个不减员,怎么向皇军交待?”
伪团长:“没错,鬼子有宪兵,还有军医,咱们要是一具尸体,一个伤员都没有,这事瞒不过啊...”
伪警卫排长想出辙:“大不了叫兄弟们自己往胳膊腿上钻几个眼儿。”
副官早想到解决办法:“嘿嘿,我有好办法。”
伪团长停下脚步:“有屁就放...”
“让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去八路那边,将他们伤员换身衣服抬过来不就行了。”
“高,真的是高!”伪团长立即对手下刮目相看,语气讥讽:“看来,你平时没少跟八路打交道...”
平日跟团长一起厮混的副官毫不在意:“看你的,都是团长平日教导有方。”
旁边的警卫排长对这一幕司空见惯。
赶紧抽调出亲信二十余,在伪团长有意遮掩下交待完毕,迅速钻进纱帐。
长途行军对这些平时训练松懈的伪军是个考验。
团长与心腹间的对话自然不会到处传。
普通伪军们仍然提心吊胆。
因为夜晚走公路可能挨黑枪,也可能被地雷炸掉腿。
有聪明人直接脱离队伍钻青纱帐当逃兵。
跟伪团长的思路异曲同工。
警卫排长赶紧身先士卒冲到第一线。
公路两边的土八路仍然不断往公路上扔手榴弹。
甚至地雷爆炸声隔三岔五响一声。
警卫排长当即下令全体趴下还击,不时枪声大作。
双方交火异常激烈。
而且,伪军不时往后抬伤员...
后边的鬼子大尉心情不平静。
不爽的是前进的速度很慢,比蜗牛略快。
庆幸的是土八路来的肯定是主力,听那枪声子弹呼啸声不绝于耳。
一路上看到摆在路边的皇协军尸体十余。
受赡二十余,前边路边好像还樱
还好,皇军没损失。
心想皇协军作战倒也挺勇敢。
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当即下令军医好生救治,阵亡的皇协军回去后加赏。
想到司令部制定的皇协军带弹不超三十的规定似乎不妥。
再次下令手下给前面的皇协军补充弹药。
...
鬼子军医蹲在公路边,给受赡皇协军作手术。
队伍仍然在前进,手术动作自然不像给鬼子那么细致。
让几个皇协军帮忙压住拼命挣扎的伤员。
手术刀随便割开伤口,摄子直接扯弹片往外拨。
鬼子,我日你姥姥...伤员破口大骂。
鬼子军医见多识广,当然听得懂伤员嘴里鬼子的意思。
倒没想别的,只是坏坏的一笑,伸出手在伤口上压了压,直到那伤员翻白眼儿。
然后才扯出绷带麻利包扎。
跟着走向下一个。
这手术挺轻松,不需要像给皇军士兵作手术,还需要考虑伤员感受。
甚至还有可能挨伤员揍...
鬼子队伍并没有停止前进。
很快,躺在地上的伤员只能看到鬼子后队背影。
从公路边青纱帐中冒出几个黑影。
将放公路上担架的伤员抬进青纱帐。
一醒过来的伤员听到后边伤员熟悉的哼哼声,忽然开口问:“狗子,你能不能别哼哼?”
狗子停止哼哼接话:“蛮牛哥,刚才给我们做了手术好像是鬼子?”
“呵呵,你还骂要日鬼子他姥姥...”
后边跟着的伪军接了话:“那鬼子起码三十岁,他姥姥不得七老八十白发苍苍,就这你也能下得了手?”
“兄弟贵姓?”伤员也许是忘记了痛,也许是痛麻木,不再哼哼。
“大家萍水相逢,转眼即别,何必问姓名...”伪军哪敢告诉对方自己本名。
伤员激道:“大丈夫闯江湖,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别别别,咱们这次别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以后见到也别认识我。”
“我,你跟着我们打鬼子多好,非得要当伪军让人戳脊梁骨?”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当了八路这么久,也没见你家里人过得好,而且还被皇军打这么惨。”
“让鬼子当炮灰,好像你们过得不惨一样!”
“这年头,生不容易,活,更不容易。”
“看不出来,你个家伙的话还挺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