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格斯长老,快快请进!”
夏多一脸热情地伸出一只手作邀请状,对于之前欧格斯的道歉之言则表现得像是毫不知情一样,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家心照不宣。
对于夏多的回应,欧格斯勉强保持平静的面容顿时松弛了下来,嘴角也挤出一抹微笑,迎了过去:
“阿索斯法师,昨天听拉克莱斯汇报,本想当天就来拜访的,实在是临近建国琐事太多,还请见谅。”
“诶——欧格斯长老言重了,应该是我主动拜访才是。”
说着,夏多完全将自己代入到精灵视角,向前主动把住欧格斯的一条胳膊,带着他朝庄园内走去,拉克莱斯则留在外面。
到了会客室,夏多突然一拍脑袋,懊悔地说道:“庄园空虚还未来得及招募仆从,让欧格斯长老空坐于此,真是失礼啊!”
“阿索斯法师也是刚来埃弗瑞斯卡,是我叨扰了,如果阿索斯法师不介意的话,庄园仆从招募一事就交给我吧!”
“那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这是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应该做的。”
欧格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夏多自然没有再拒绝,同时他也看出来了,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倒是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果是在地球上的话,这会儿他恐怕少不了吟诗一首,然后再说点如鱼得水的故事。
此时欧格斯的态度越好,夏多心里就越高兴,只要给他足够的权限组织法师研究迷锁,他才不管对方有什么所求的。
等到迷锁完成的那一天,在他离开投影位面的时候,未必不能为对方卖一次命,反正不卖也浪费了。
寒暄过后,夏多主动挑起话头,询问道:“欧格斯长老,这么急着见面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吗?”
“这——”
欧格斯倒不是因五国正使来访而犹豫,他犹豫是因为阿索斯隐隐提到了之前的失礼之处,这才是让他感到有些为难的地方。
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对阿索斯的了解仅限于拉克莱斯所述以及自己今天见到的这些,贸然提起五国正使来访会不会将对方吓走呢?
这般想着,欧格斯立刻从对方刚刚的热情表现中冷静了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阿索斯法师对眼下的埃弗瑞斯卡怎么看?”
尽管这个答案,昨天拉克莱斯已经给他汇报过,但欧格斯还想亲耳再听一遍,如果真能成为盟友的话,那他事后再道歉也不要紧。
对此,夏多面容一肃,正色道:“欧格斯长老,关于这个问题,我想阁下再清楚不过了。
“诸国触手所及带来的并不是秩序,而是混乱,这使得埃弗瑞斯卡已经不复最初的庇护所属性。
“此时,诸位长老站出来重塑秩序,阿索斯由衷地感到敬佩,如今我已经处理好自己的私事,正准备下午前去拜访长老,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共襄盛举。”
高等法师作为精灵世界事实上的统治阶级,其实是没多少意愿来改变这个世界的,当然,无论什么样的存在,只要数量多了,肯定是不乏理想主义者的。
就如同埃弗瑞斯卡的这十一位长老,完全可以不谋求独立、不建国,甚至就是加入任意一国,难道还有谁能对他们发号施令吗?
当然,夏多也可以说这十一个长老是野心分子,谋求更大的利益,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表现出理想主义的样子,对方如果是野心分子的话,反而会更高兴呢!
夏多的表演——不,应该不算表演,在了解了埃弗瑞斯卡过去的一些情况后,夏多其实是发自真心地对欧格斯等长老的行为表示支持。
毕竟,再烂的秩序也比一片混乱要好很多。
埃弗瑞斯卡过去随着人口数量不断增加,作为庇护所般的存在,其施法者比例其实是远高于北地诸国的。
因而,北地诸国谁都不想放过这样一个人才储备库,总要在这里搞些风雨,直到欧格斯等十一位高等法师成立了长老议会,情况才有所好转。
但只要一天不独立、不建国,不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埃弗瑞斯卡就始终处于他国的干涉之中,永远难以挣脱。
尽管独立了、建国了,也未必能够挣脱,就好比主位面的埃弗瑞斯卡,但只有走出第一步,才有后面的那个念想,不走出第一步,后面永远无法企及。
对于夏多的这番肺腑之言,欧格斯是真的有些触动,他很清楚高等法师已经不需要委屈自己来搞什么阴谋,能说出这番话,肯定是发自真心。
尽管现在才只有一个阿索斯,但这对欧格斯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完美的局面了!
自从一百多年前,和十位高等法师缔结盟约成立长老议会到现在,欧格斯也曾多次拜访诸国,寻找合适的潜在盟约,可是结果却很不理想。
不能说没有,但至少直到现在为止,就只有一个阿索斯愿意公开表示支持,甚至是加入!
这一刻,欧格斯感觉自己心里积攒了一百多年的委屈瞬间释放了,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阿索斯法师,你——真是这样想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相信诸国中有同样想法的精灵肯定不少!”
在夏多家乡有句古话叫做“人心思安、人心思定”,这里的“人”并不单单指人类,也可以指精灵,特别是过去居住在埃弗瑞斯卡的精灵。
至于诸国中的精灵,肯定也有不少共情者,特别是底层精灵,就算是上层也未必没有理想主义者,又或者是投机分子。
只是碍于当前局面还不明朗,才不愿或者不敢公开表态。
夏多在沙尔文时,也曾听西泽提到过沙尔文树木理事会对埃弗瑞斯卡独立的态度,应该说是支持多于反对。
问题只在于沙尔文在这一过程能得到多少好处。
之所以还有反对,尽管西泽没说,但夏多猜测,可能是斯鲁文德还没实际威胁到沙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