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还在。”钱仓一出声安慰,“不管打算伤害我们的东西是什么,显然,它不想让我们离开,反过来,或许只要我们离开体验馆,就能够安全,甚至你的手脚也能够安然无恙回来。”
他说出自己的猜想,有理有据告诉关武,逃出去说不定有救,而且消失的手脚也能够一并回来。这两点,刚好说在关武心中最在意的地方。
关武深吸一口气,镇定了许多,接着,他转头问道:“可是,我们该怎么逃出去?我们联系不上外面,又没办法赶到墙边,肯定是因为她们去开门的缘故,所以才会出事。”
关武提的问题,正是钱仓一现在正在思考的问题。
“我们回去!”钱仓一沉声说道。
“回哪里去?”关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扇门。”钱仓一说,接着转头看着身后。
“什么!”关武满脸震惊,不理解钱仓一话中的意思,“你疯了吗?你看我的手和脚,不就是在门――”
他的话被打断。
“――你认为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们的?”钱仓一声音很平稳,让人感到安心,像是日常的问话。
“就在刚才……”关武意识到钱仓一话中有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
“还记得,我失去记忆的事情吗?”钱仓一问。
关武愣住,随后眼睛睁大,“难道你是说,从那时候……”
“很有可能,现在没时间解释,我们抓紧时间,说不定还能够救下她。”钱仓一扶着关武转身朝木门走去。
两人从体验馆的黑暗区域走向光明区域,只是,在昏黄的灯光下,木门周围并没有给人安全感,反而让人心中隐隐担忧。
“快到了,我先把……”钱仓一话刚说到一半,忽然感觉情况不对劲,他转头看着关武,惊讶地发现关武的头竟然消失不见,他一眼就能够看清关武脖子横截面处的深红色血管和肌肉。
关武左手猛地用力,死死抓住钱仓一的肩膀,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钱仓一深吸一口气,即使心中早有准备,然而,当这一幕真正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的身体依然控制不住颤抖,被理智强压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如同解开了囚笼一般,蜂拥而出。
牙齿不停打颤,敲击的声音从内耳传到脑海中,仿佛在提醒他,下一个就是你!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钱仓一紧咬牙关,右手用力握拳,指甲刺向掌心,他想利用疼痛让自己恢复理智。
在度过漫长的两秒后,他下定决心朝木门内走去,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判断,只是,紧拽着他肩膀的关武,成为了累赘,严重拖慢了他的脚步。
“要丢下他吗?”
钱仓一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一刻,先前的错觉再次出现,他仿佛进入了电影世界,只是这次,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与其他演员一样,都是电影的参与者――会死。
在面对不可战胜的力量时,有时候抛弃同伴,反而是最合适的做法,但无论是否合适,都不可避免让人心寒。
在将近百次的观看中,钱仓一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结局各有不同,根本无法作为参考。
绝望悄无声息笼罩整个体验馆,这一瞬间,钱仓一感受到了抉择的痛苦,他知道,当自己在思考是否抛弃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已经权衡利弊,显然,丢下关武后,他存活的几率更大,相反,带着关武,只会让他行动受影响。一边是自己的命,另一边,是朋友。
虽然现在关武没有头颅,可是左手的力道,让钱仓一对关武还活着这件事没有丝毫怀疑。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钱仓一带着关武向前走了一步,十分艰难,“等等,难道说……”
既然看不见摸不着,那就把那东西叫做鬼好了。鬼显然可以在攻击一个人后攻击另一个人,刚才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鬼显然不想让我们几个人离开,结合这两点,鬼会做的事情,不应该是让关武的头消失,而是让我的脚消失。这样一来,我和关武都没有行动能力,无论做什么,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从符合逻辑的角度考虑,却无法和事实相匹配,有两种可能:
第一,我十分特殊,他没办法像对关武一样对我做同样的事情。从人的角度考虑,我没有三头六臂,所以,问题应该出在地狱电影上,我能够知晓地狱电影的存在,如果是这样,那么鬼可能也还和地狱电影有关;第二,鬼并不纯粹,他不让我的脚消失,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玩弄我,就像竞技游戏中的高玩玩弄菜鸟一样。
将脑海中的思绪整理后,钱仓一感觉自己将理智从恐惧的深渊中拉了回来,他认为第一种想法更合理,但是,之前的失忆却让他不得不倾向第二种可能――鬼在玩弄他,而且,现在鬼就在一旁窥视,直到玩腻的那一刻再动手。
“我不会丢下你的,关武。”钱仓一将左手抬起,紧紧握了关武的手掌一下,接着,带着关武累赘的身体继续前进。
这就是你的想要的吗?既然你想要欣赏我痛苦的表情,那我就演给你看,只要你让我活着,就是在不停给我机会!
钱仓一在心中说,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开始适应眼前的诡异状况,而且,能够很快抓住问题的核心,并且思考出解决办法。虽然有长期联系的原因在,但他有一种想法,他可能是天生的演员,仿佛起点就比普通人要高上一大截。
很快,钱仓一来到木门前,而在这期间,关武再没有身体部位消失,这与先前的女生不同。
木门内十分昏暗,上方灯光的角度根本无法照亮屋内。
钱仓一右手拿出钥匙灯,照亮屋内,接着,没有犹豫,右脚踩了进去。走进屋内,他的耳边传来了婴儿小声啜泣的声音,他一步一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并且嘴里不停念道:
“关武,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当然,这些话不是说给关武听得,因为他知道,关武听不见,这些话是说给看不见的鬼听的。
他来到声音的源头,在灯光之下,是一个红色的襁褓,里面没有婴儿,只有一个白色枕头,哭泣声正是从白色枕头处传来。
钱仓一弯腰,伸手抓住红色襁褓,正打算提起,忽然,手腕被一只灰白色的手钳制住。
“我的孩子,不要带走我的孩子。”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可是却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男人的声音,像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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