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凶名在外的白凹凸,赵雨樱却丝毫不惧,怒喝道:“白凹凸,你是疯狗吗?见人就咬?”
白凹凸面无表情,说:“他擅闯营地,我没杀了他已经不错了。【】这次算他命大,再有下次,就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赵雨樱一怔,扶住千夜,问:“怎么回事?”
“打伤破天和子宁的是白空照,逃到这里来了。”说到这里,千夜看着白凹凸,冷笑道:“难怪她要往这里逃,原来是早知道会有接应。”
这时众人身边突然涌起一阵轻风,宋子宁由远而近,也赶了过来。他依旧衣衫破碎,身上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不过都是些皮肉伤。只是面颊上有两条深深伤口,皮肉外翻,让素来俊美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赵雨樱点了点头,说:“好,这事我来处理。”
说罢,赵雨樱向空中的白凹凸一指,喝道:“白凹凸,把白空照交出来,然后打伤千夜这件事也不算完,日后自然有人来找你理论。”
白凹凸嘴角露出淡淡讥笑:“交出空照?凭什么?”
赵雨樱脸一沉,冷道:“她打伤了远东魏侯世子,还打伤了子宁,这样你也要护着她?你护得起吗?”
白凹凸冷笑一声,说:“区区一个魏侯世子,打了就打了,就是杀了又能怎么样?魏家上上下下加在一起,现在也没人是我对手。如果只有这点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白凹凸又望向宋子宁,说:“宋七,你打算用什么来压我,宋阀吗?”
这话威胁和羞辱之意直是不加掩饰,以宋子宁城府之深,亦是脸色一变。但他随即浮上温和笑容,拱手道:“宋阀高门大户,哪里是我用得起的。这点小事,不必假手他人,自己慢慢做着就是。总有一日能处理得干干净净。”
白凹凸听出他话中决心,终于正视了他一眼,点头道:“不靠家门,倒也难得。好,我等着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一出,赵雨樱的脸色就很难看了。白凹凸等如是在讽刺她只会依靠赵阀压人。然而赵雨樱也是纵横多年的泼辣人物,哪会在这个地方被僵住,当下就道:“白凹凸,你伤了千夜,这件事就凭你,还担不下!你要是不把白空照交出来,那就给我滚开,别在这挡道,老娘自己搜!”
白凹凸风平浪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怒意,冷冷地说:“我倒想知道,究竟怎么担不下。”
“是吗?那你就担担试试。”赵雨樱说罢,举步就向前方营地走去。
白凹凸脸色一寒,说:“你敢擅闯我白阀营地,我就敢杀你!”
赵雨樱放声大笑,道:“得了吧,这种借口都是我们用剩下的。你有本事就动手,然后看看是我赵阀直接出兵灭了你白阀,还是说先要跟你们讲讲道理?”
赵雨樱身份可不一般,如果真要杀了她,幽国公赵玄极必然会亲自出手追杀白凹凸。而且赵阀素来以一致对外出名,赵魏煌更是手握大军。此事一出,恐怕用不了几天,狼烟军团的大军就会开到白阀领地上。
就如赵雨樱所说,在这种事情上,高门大阀才不会理会那些扯蛋的借口。
然而白凹凸双眼微眯,居然有杀气涌动。这个女人一向疯狂,刚刚对千夜那一击就不曾留手,现在竟似真的要对赵雨樱动手。
千夜双眉微扬,一把拉住赵雨樱,然后挡在她身前。他放开东岳,拔出双生花。此刻若是拼命,千夜还有原初之枪可用。虽然原初之枪难以杀掉白凹凸,但有可能令她重创,至少能让赵雨樱和宋子宁保命逃走。
宋子宁也拉住了赵雨樱,说:“不要冲动。”
赵雨樱怒道:“白空照那小贱人明明就躲在那里,我偏要去看看!”
千夜摇了摇头,说:“她现在肯定已经跑了,就算去搜,也什么都搜不出来。”
赵雨樱还待再说,千夜冲她摆了摆手,然后转身面对白凹凸,说:“刚刚那一拳,我记下了。从此之后,就是生死之仇。现在,你还打算让我走吗?”
白凹凸当即一声冷笑:“想要找我报仇的人多了,也不多你一个。想要找我,随时可以。不过下一次,可就不是一拳的事了。”
千夜淡淡一笑,道:“日后我追杀白空照的时候,免不了会有误伤,你们白阀的人最好离她远点。”
白凹凸双眉竖起,冷道:“你要敢动我白阀一人,我必会取你性命!哼,若不是大战时期,你们几个都别想走了。”
“是吗?”千夜向白凹凸深深地望了一眼,不再作口舌之争,直接转身离去。宋子宁默默在后跟上,只有赵雨樱心有不甘,狠狠向白凹凸比了个中指。
白凹凸双眼微垂,只当没看见。
三人默默走着,各有心事。赵雨樱忽然现千夜走得并不快,忙问:“千夜,你真的伤到了?”
千夜苦笑:“骨头断了十几根,你说呢?白凹凸那一拳,根本没有留力。”
赵雨樱大惊,扑到千夜身上,上下检视。此刻千夜满身是伤,被她毛手毛脚的一动,顿时痛得闷哼一声,差点倒下。赵雨樱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千夜伤得有多重。
千夜强撑着站起,说:“我没事,伤看着重,不过没什么致命的地方。用不了三天就能恢复。”
赵雨樱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咬牙切齿地大骂白凹凸。
千夜叹了口气,说:“雨樱,下次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再这样了。”
宋子宁也道:“和一个三十多的老女人较什么劲?她就是个疯子。若是你伤了,十个白凹凸来赔也不够。”
两人都看出刚刚赵雨樱是想故意激怒白凹凸,只要她动手,无论是杀了还是重伤赵雨樱,幽国公和整个赵阀必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倾举族之力施压,逼白阀给个交待。
不过两人劝的意思一样,说话的技巧可就天上地下,宋子宁的话就让赵雨樱听得眉开眼笑,她狠狠瞪了千夜一眼,道:“你以后和宋七好好学学!也不知道哄老姐开心!”
经此一闹,凝重气氛化解少许。宋子宁即道:“千夜,你打算什么办?”
千夜一直在想此事,当即说:“白空照一定要杀,如果有白阀的人拦阻,我也会一起杀了。至于白凹凸,等过几年我自会去找她决战。不过这些是我自己的事,不会连累其它人。”
宋子宁听后不置可否,又问:“雨樱姐,你呢?”
赵雨樱咬牙道:“老娘可忍不了那么久!白凹凸这疯子,既然不按规矩办事,敢对千夜出手,那也没什么跟她客气的,该偷袭就偷袭,该围攻就围攻,只要能宰了她,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宋子宁大赞:“深得我心!不过,现在呢?”
赵雨樱瞪了他一眼,道:“少拍马屁,想用这招泡老娘,你还嫩点。现在嘛,当然是有啥用啥。你现在没有家族之力可用,就是能借力,宋阀也压不住白阀。可我赵阀不一样,她白凹凸是疯子,白阀其它人可不是。她打伤千夜,这事必须给我赵阀一个交待。我回头自会让爷爷出面和白阀交涉。我就不信,她白凹凸敢就此脱离白阀。她要是真敢,那老娘就敢找人杀了她!”
宋子宁向千夜望了一眼,皱眉道:“千夜至少明面上的身份恐怕还不够。不过这确实是个办法,至少可以通过白阀让白凹凸收敛一些。”
说到这里,宋子宁伸手在腰间一摸,想要把折扇打开,摆几个风流倜傥、智珠在握的姿势,可是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那把保命的折扇已经毁在白空照的偷袭里,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再也顾不上风度,道:“白凹凸这些年很是得罪了不少人,近来因为白空照的事,更是招惹了许多事端。现在有很多人可是恨不得白凹凸早死。这女人越是疯狂,就越是说明形势危急,要靠无所顾忌来镇住场面。所以我们不妨在后面推上一把,有时候大厦将倾,就是差这最后一点火候。”
赵雨樱皱眉道:“说清楚点。”
宋子宁微笑道:“其实说白了很简单,今天的事情不要隐瞒,说出去即可。”
赵雨樱皱眉思索,渐渐明白过来,说:“你是说,由我赵阀牵头,率众施压?”
宋子宁点头道:“正是如此。如果单是赵阀,胜了也是惨胜,说不定有人还乐见其成。但若集众之力,有赵阀引领,自然不难让白阀屈服。不管白阀如何处置白凹凸,为了平息众怒,总归要付出代价。这可就削了白阀根基。只要一点点消磨,再是万丈高峰,也有倒塌的一天。”
千夜这时才听明白,原来宋子宁谋的不是白凹凸,而是白阀。这家伙倒是真心狠辣,看来那把折扇的仇结大了。
赵雨樱思索之后,感觉可行,即点头道:“就这么办。”
三人此刻状态已不适宜再战,赵雨樱背上千夜,和宋子宁商议之后,先和魏破天会回,然后直接退回张阀的舰队。赵雨樱以自己身份,在一艘战舰上要了位置,把魏破天和千夜安置下来。
在刻下战场上,千夜等四人聚在一起,阵容堪称奢华,就算遇上伯爵也有斩杀实力。可是现在除了赵雨樱之外,其余三人却个个带伤,魏破天伤得尤其重。这可不寻常,立刻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赵雨樱又是素来藏不住心事的,被问了几句,就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转眼之间,整个张阀舰队就都知道,在这生死战场上,白阀居然还在搞内讧,折损了几员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