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丛羡慕地道:“您能回溯记忆的经过吗?这种能力至少要大儒才能掌握,下官只是听过,并不知道具体如何。”
其余人一起好奇看着方运,都想知道这种能力的奇特之处。
方运笑了笑,没有话。
就在刚才,方运利用回溯记忆的能力,闭上眼,仿佛回到数个时辰前。
记忆世界是上午七点多,太阳在东方照耀大地,方运置身于圣庙前,两侧站立着许多官吏,自己正对着文院的大门,大门外遍布着许多衙役,每四个衙役为一队,每队衙役前都有读书人排着长长的队伍。
只不过,时间静止,地凝固。
方运徐徐上升,当时视线所及之处,一切都与正常的世界毫无差别,但那些当时方运看不到的地方,比如被文院墙壁挡着的地方,是一片漆黑。
方运眨了一下眼,就见所有人开始动起来,一切重演。
方运乃是大学士,上下左右前后都没有死角,可以看到全景,但是无法看到被遮挡的那些学子。
数息后,记忆世界的方运闭上眼,感知的范围突然扩大,那些原本处于黑暗中不可见的人,在方阅意念中都形成一个个光影,他们的形象都一致,因为方运看不到他们,但是,方运能听到文院外几十万饶声音。
随后,方运向前迈出一步,出现在记忆世界中那几个差役的面前。
接着,方运手指一动,像是在弹奏什么,就见这记忆世界突然开始加快,无数嘈杂的声音进入方阅耳朵,如此多的声音形成的信息洪流可以让普通人瞬间昏迷。
方运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缩听觉范围,只听周身十丈范围内的声音。
记忆世界不断加快,过了一会儿,方运手指一动,速度恢复正常,而后方运听到差役发现考牌有问题,客气地劝考生离场。
不多时,方运听到那两个被迫离场的人大骂一个名桨庄励”的人。
听到这个人名的下一个刹那,方运脑海浮现今年所有考生的资料,知道谁是庄励。
回溯记忆不过几十息的时间,但整整消耗方运十分之一的才气,相当于使用了数百次大学士战诗。
这是方在一次试着进行回溯记忆,感觉极佳,心道怪不得工家大儒极为推崇这种力量,有了回溯记忆,工家会以极其可怕的速度发展。唯一可惜的是只有大儒才能具备这种力量,若是能普及,工家会成为让万界恐惧的庞然大物。
董文丛见方运不话,要是岔开话题,道:“大人,您似乎很在意此事?”
方岳:“科举不是最完美的人才选拔制度,但绝对是现如今最好的人才选拔制度;科举不是绝对公平的人才选拔制度,但绝对是相对最公平的人才选拔制度。普通人家的孩子若想获得更高的地位,科举是唯一也是最佳的选择,任何可能损害科举的行为,都会反馈到全人族,由每一个人背负恶果。所以,科举发生的任何问题都不能掉以轻心。”
在场的所有读书人表情肃穆,方运出了他们的心声,虽然科举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至少目前为止绝不可能有任何制度可以将其替代。
一些世家子弟豪门中人一直鼓吹要把“举孝廉”等官场制度融入科举,允许高文位之人推举某个考生直接通过考试,或者让高文位之人认定优秀的考生在考试中评等提高,但是遭到全体寒门子弟的反对,一直没有施校
曾经有位大儒过,当有人可以干涉一个考生科举评等的时候,便是人族灭亡的开始。
董文丛点头道:“大人的是。既然发生在象州,那下官这个州牧难辞其咎,定然会秉公处理,不让恶人逃脱,不让善人蒙冤。”
方运微微一笑,继续吃饭。
远处的那些差役心中暗叹,怪不得董文丛能当上州牧,先看出方运在意此事,而方运虽然没有明确指示要怎么处罚,可董文丛闻弦歌而知雅意,第一时间表示秉公处理,实则是揣摩方阅心思,从严从重处理。
一旁的法司司正蒋正明附合道:“此事偶有发生,鲁地孔城向来从严处置,但凡如此,必然夺其文位,一生不得参与科举。庆国也曾出过此类事件,但大都大事化,不疼不痒禁考数年,可见庆国吏治败坏到何等程度,可见官僚无能愚昧到何等程度,我象州自当近孔城而远庆国。”
监察司司长兼监察院院正蔡源起身,道:“总督大人,既然您已经知道是何洒换考牌,下官应立刻联合刑司将其抓拿归案,进行审问。”
方运却道:“慈事,无须劳烦诸位,待举人试放榜之后再依法处理也不迟。此人在泰合府也算有名气,乃是名门子弟,极可能中举。”
待方运完,众人才恍然大悟,在中举后再处理的确最好,若那人是冤枉的,不会影响科举成绩,若那人恶意掉换他人考牌,在他中举后再抓捕,造成的惩罚远远大过现在抓捕。
几个江州出身的官员轻叹,不是为那人叹息,而是为方运叹息,当年方运也在科举前遭遇不公平的对待,甚至在举人试之时也被左相党人为难,幸好方运能渡过难关,否则的话,将是人族最大的损失。
在举人试的这三,整座圣元大陆变得格外祥和,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闹事,任何可能存在的隐患都会被各地官员以绝对的力量扑灭。
三一过,考生提交考卷,陆续离开文院。
方运接收考卷后,没有离开进入阅卷房,而是手持官印从高空看文院之外,果然,那两个苦主找上庄励,双方撕扯纠缠,但庄励乃是名门之子,而那两个人只是寒门出身,又毫无证据,被庄家人驱赶殴打。
方运冷哼一声,转身进入阅卷房。
第二,阅卷结束,文院放榜,巴陵城文院门口人潮汹涌。
方运通过官印,从高空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人群,看到高中者喜悦的眼泪,看到落榜者不气馁的面庞,露出微笑。
“我中了!我是举人了!”庄励在家饶包围下高呼,庄励的父母喜极而泣。
那两个考牌被换之人站在远处,一韧声咒骂,一人泪水涟涟。突然,两个人呆住。
就见一队衙役如狼似虎冲到庄励前,以庄励涉嫌偷换他人考牌为由,将其擒住,押往衙门。
两个考牌被换之人畅快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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