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字营第一旅各团开始散开,而后队的团练们则是开始收拾战场,将兵器捡起,让俘虏们聚众等待安排,战场上扬天尘土慢慢落下,嘈杂无比的喧哗渐渐消失变得安静。【】
突然间,战场上的许多人都看到官军的大旗被竖起,众人凛然,随即那面大旗落了下来,看来这是家丁们缴获了山东官军的大旗,战场上突然间爆发出欢呼和呐喊,赵字营家丁和团练都在拼命的挥舞手里的兵器,拼命的放声欢呼,不少家丁和团练都泪流满面。
这一战,赵字营大胜,赵字营完胜!
欢呼过了一会,变成了齐声的呐喊“赵字营万胜!赵字营威武万胜!”
吉香是趴在马上到了陈昇那边,他虽然浑身浴血,但没有受伤,之所以这么软趴趴的,是因为疲惫至极,他原本在青州府南部剿匪,得知官军消息之后,就先到沂州,然后走费县到泗水县,也就是蒙山和陪尾山之间的大路,等到了曲阜之后通过内卫线人联络到了孔璋,在孔府的田庄内藏身,筹措到足够的马匹牲口之后,一边派人给陈昇送信约定,一边赶往战场。
从头到尾,吉香一直奔波在路上,他和家丁们都没怎么歇过,冲锋陷阵对体力的消耗更大,只不过被兴奋掩盖,等大胜之后,放松下来,立刻累的不想动了。
陈昇站在一辆大车上盯着收拾战场,看到吉香过来,笑着招招手,吉香下马之后又是爬上这大车,也不讲究什么威仪,就那么直接坐在了大车上,然后又是大张手臂的躺在了车板上,陈昇低头笑着说道:“难得看你这么邋遢的样子,可这么看着倒是顺眼。”
“二哥,回去帮我安排人烧水,我要好好洗洗,我要好好睡一觉。”吉香四仰八叉的说道,声音都没什么气力。
陈昇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山东的兵马被咱们彻底打垮了,你睡几天都没关系,我就不信朝廷还能马上再派兵马过来。”
“二哥,可惜让那个杨国栋跑了,要是能把杨国栋抓住,这次大哥肯定高兴。”吉香颇为遗憾的说道。
陈昇收了笑容说道:“咱们人少,骑马家丁更少,围不住那杨国栋,不过抓不抓他都一样,他虽然带着千把骑兵逃了,可没什么用处,咱们赵字营可不怕什么骑兵,你休息足了就带着人快回徐州,那边正是要用人的时候。”
听到这个,懒洋洋的吉香才翻身坐起,开口说道:“我明天一早就出发,二哥你给我换一批坐骑,我带着的这些都已经累垮了。”
“这一路赶路,也不知道南直隶那边的消息,大哥和冰峰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几路官军都已经被扫平了,什么大名、河南和凤阳的官军,怎么是咱们徐州精锐的对手,石头的第二旅还一直没动,倒是冰峰那边还不知道消息,不过也不用担心,那几家都是败军之将,这次无非就是怎么赢。”陈昇介绍说道。
越说吉香越是兴奋,等陈昇说完,他压低声音问道:“二哥,这次打完,大哥会不会要扯旗打天下当皇上了?”
陈昇无奈的摇头,苦笑着说道:“你就是盯着这些事,不过,你想想大哥的行事布局,这次之后应该不会那么急。”
“也是!”吉香应了句,然后又是躺在了车板上,看着远处骑马家丁把缴获的官军辎重带回,这些粮草车马之类的可跑不了,官军败的太快,甚至来不及去焚烧。
陈昇安排几句,沉吟片刻之后又是说道:“不过以后也不会这么收着了,这次已经撕破脸,再韬光养晦谁还会信。”
“说起来,冰峰那边应该比咱们轻松。”陈昇转了个话题说道,说完之后却没有得到回应,低头一看,吉香已经在那里打呼噜睡着了。
赵字营和官军在清江浦南大打出手之后,消息迅速的传播开去,整个扬州府都陷入了惊惧不安之中,对于运河沿线的士绅百姓来说,不管是哪一方取胜,大军过境,或者选择某处作为战场,都是难。
扬州府运河沿线是扬州府最繁华富庶的地方,不提那些靠着漕运和盐路发财的人家,最好的田地也都在运河沿岸,如果开打,这一切都要灰飞烟灭,可扬州百姓们什么都做不了,不管是官军还是徐州赵字营,都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
天启四年正月初,赵字营第三旅旅正董冰峰率第三旅四个团以及附属各队,三千团练,就地征发清江浦的漕船,沿着运河南下,进入扬州府境内后,宝应县守军先行溃逃,据说宝应县令已经把绳索挂在了房梁上,只要徐州人马入城,他就立刻自尽殉国,而宝应士绅百姓则是战战兢兢的准备犒劳物资,出城拜见董冰峰。
让各方都松了口气的是,董冰峰只是出钱采买了一批物资,没有入城直接南下,这徐州兵马可比官兵有规矩的多,秋毫无犯不说,还愿意公平买卖,怪不得能做出这么大的局面,接触一次之后,宝应县士民对赵字营的观感都很好。
赵字营南下人马的行军速度很快,因为辎重粮草都交给漕船运输,甚至兵丁也随时可以上船休息,粮草充足轻装前进,自然速度很快,同时官军动向也迅速传了过来,凤阳巡抚郭尚友亲自督率本部和狼山兵马北上,已经在高邮州南二十里的地方扎营布阵,看着要和董冰峰所部决战的样子。
两路大军迅速的靠近,沿岸百姓都是逃散,谁也不愿意亲身经历这兵灾,高邮州上下更是绝望,战场十有**要在自家门前开打了,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祸害糟践。
可出乎意料的是,董冰峰所率赵字营人马在高邮州城北二十里扎营,没有继续前进,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么停滞了,不过高邮依旧城门紧闭,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和懈怠。
在正月初七这天,第三旅旅正董冰峰在三百骑马家丁的护送下一路向南,在高邮城外一处豪门别业停驻,他们到达之后没多久,从南边又有几百官军骑兵到达,若是熟悉南直隶江北官场的,就会认出巡抚和狼山副将的面孔。
双方各带十名护卫,护送他们前来的马队则是距离这处庄园两百步,彼此紧盯,不敢有什么放松。
相比于外面的诡异气氛,别业客厅里则是和气很多,那凤阳巡抚见到董冰峰的模样,忍不住夸赞一句“少年英雄”,狼山副将陆全友也笑着对董冰峰身边的周学智点头,好似旧友相见。
双方落座之后,凤阳巡抚郭尚友开门见山的说道:“淮扬太平了这么久,若是动刀兵肯定生灵涂炭,这大好的生财宝地也会毁于一旦,实在太可惜了,本官的意思很明白,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有什么条件贵处可以提。”
边上的狼山副将干笑了两声,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懂,若是官军能胜过徐州兵马,那谁也不会提什么能不打就不打,可现在一切先机都失去,骑兵被全歼在清江浦,赵字营又动员大兵南下,按照布置在各处眼线传回的消息,其他几路进剿的兵马都是凶多吉少,难道指望南京那三千兵?还是大家客客气气坐下来谈的好。
董冰峰和周学智对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狼山兵马要留下五千,巡抚标营要留下八成,扬州城内参与比武场刺杀的人家要全家送过来,今后赵字营要按照淮安府体例进驻扬州府,官民士绅不得阻拦。”
这几条提出来之后,凤阳巡抚和狼山副将的脸色都很难看,狼山兵马等于一下子被拿去六成多,巡抚标营那是巡抚麾下的精锐,八成拿掉就剩不下什么了,扬州城内几大家族不是那么容易碰的,至于最后一条,实际上就等于将扬州府割地送出。
“这个”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难处,条件在此,不答应的话,我自己来。”董冰峰冷着脸说道。
气氛顿时僵下来,刚进入这个屋子的时候,周学智面色平静,心里却很激动,他当年是个破落读书人,为个土豪做师爷,可现在却可以和大明南直隶的巡抚平等对坐谈条件,甚至还处于优势的地位,前后比较让人感慨万千。
到这个谈不下去的当口,周学智却笑着说话了:“二位,不要觉得难为,我们只是要人要规矩,还是给你们留了向上含糊交差的余地,这扬州府和麾下兵马又不是你们的私产,何必这么执迷不悟呢?”
凤阳巡抚和狼山副将的脸色更加难看,不过周学智却看出对方意动,悠然继续说道:“眼下二位最要紧的是怎么和上面交待,我们又没有要你们全部兵马,又没有要攻进扬州,也没说这扬州府以后不是大明国土,这已经足够宽容了,二位如果不答应,你觉得我们拿不到吗?到那时候可就没什么分寸可言了!”
兄弟齐心,合力断金,正因为兄弟们扭成一股劲,才战胜了强大的官军,正因为起点和创世兄弟姐妹们的合力支持,老白的大明武夫才有这样的成绩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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