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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汪氏姐妹来意,林宣朝不敢擅断,遣人入内禀报。:..()
楚道士得知之后,又惊又喜,沈柏霜已是久无音讯,可此次若是回转,则一切难题都是迎刃而解。
他问了下来,得知二人只是玄光境界,便也未作太多思虑,决定见上一见,命童儿点上玄香,将洞府扫洒了一番,这才将二人请了进来。
各自落座之后,楚道士与汪氏姐妹寒暄了两句,便问道:“不知两位道友从何处来?”
汪采薇笑着应道:“我姐妹二人是自东华洲渡海而来。”
“东华洲?”
楚道士不禁吃惊,东华洲与东胜洲虽同属九州之中的东三洲,但彼此之间相距极远,又有雷云重洋阻隔,来去极是不易,绝不是寻常修士可以轻易越渡。
他沉吟片刻,道:“两位道友方才言及,此来是受本门祖师之托,恕那老道冒昧问一句,两位可是在东华洲遇上他老人家的?”
汪采薇讶然道:“莫非沈真人从未与楚掌门说过他的来历么?”
楚道士略感尴尬,道:“惭愧,许我等做弟子的太过不成器,恩师他老人家并不曾交代他是何门何派出身。”
两姐妹为之恍然,不过沈柏霜曾言在东胜洲收下的徒儿不过是记名弟子,不与其说起根脚来历,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到了如今,倒是不便隐瞒了,汪采薇直言道:“沈真人是我东华洲溟沧派长老,在我门中班辈甚高,乃是掌教真人的师弟。”
楚道士修道两百余年,去过最远之处也不过是大楚国,并不曾听过溟沧派威名。便稍稍打听了几句。
汪氏姐妹不知张衍之意,并未交待的太多,但只就那透露出来的一鳞半爪,便令楚道人瞠目不已,不知不觉中,连带态度也是谦恭了几分,拱手道:“不知两位与我恩师如何称呼?”
汪采薇笑道:“若按辈分,我与采婷该称呼他一声师叔祖。”
楚道士点了点头,他迟疑了一下。小心道:“不知家师嘱托两位何事?”
汪采薇娇容一肃,道:“具体事宜为何,恐要请楚掌门亲去一见我家恩师,才能知晓了。”
楚道士神色一凛,拱手道:“不知尊师又在何处?。”
汪采薇道:“我家恩师此刻便在苍朱峰之西。百里之外一座险峰之上驻足。”
楚道士犹豫了一会儿,他不能确认两人所说是真是假,因为说了半天,对方也无有拿出任何信物,对于是否出去相见,有些拿捏不定,便对门口一个童儿使了个眼色。
那童儿会意。便道:“掌门,服丹的时辰到了。”
楚道士对汪氏姐妹歉然言道:“两位且稍候,老道有些事,我去去就回。”
汪采薇笑道:“楚掌门请便。”
楚道士告辞出来。到了另一处洞府中,命人把温道人唤了来,待其坐定,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末了问道:“师弟,你以为此事为兄该如何做?”
温道人日夜期盼沈柏霜回转。此刻听到消息,哪里还忍得住,没好气道:“师兄,你还在等什么?莫非怕人坑了我等不成,不是小弟灭自家威风,似如今门中这等情形,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楚道人怔了一怔,似是得了点醒,站起道:“不错,是为兄想多了,师弟且紧守山门,我这便前去见过那位师兄。”
他快步转回洞府,便极是爽快的与汪氏姐妹一道出了山门。西去百里之后,见一座山峰之上有一架云筏,上有两名道人,其中一名望去丰神英毅,卓尔不凡,顶上似有罡云飘动,他不禁大吃了一惊,“元婴修士?”
他原先见汪氏姐妹不过玄光修为,便猜测其师当也与自己修为仿佛,不想却是料错了。
要知东胜洲中,一名元婴修士就足以震慑一方,峨山派正是有了一名长老成就元婴,行事才会如此张扬。
楚道人目光又转向张衍旁侧,一看之下,却又是一惊,那是一名全身笼在烟雾之中的老者,顶上也一样有罡云翻腾,显又是一名元婴修士在此。
为两人气势所摄,他一时竟是不敢上前。
张衍见他模样,却是笑了一笑,远远稽首道:“可是楚掌门么?贫道溟沧张衍,有礼了。”
楚道士回过神来,慌忙还礼,敬畏言道:“不敢,不敢,当不起真人大礼。”
张衍笑道:“贫道来历,想必我那两个徒儿已是与楚掌门说过。”
“是是,”楚道士小心言道:“此番特来请教张真人,不知家师到底有何交代?”
张衍淡淡言道:“沈师叔托我前来,乃是为接掌涵烟洞府,自此之后,这苍朱峰便是我溟沧派别府了。”
楚道人愣了一下,他事先也未曾想到,沈柏霜居然会做这等安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之后,他迟疑道:“不知……不知可有信物为凭?”
他并非怀疑张衍,事实见了后者之后,便对其身份便信了八成,两名元婴修士在此,若要对涵渊派有什么恶念,谁又能拦得住?根本无需来费这番周折。
且能与溟沧派这等大门扯上关系,他也是求之不得,可也不能只凭一句话就要把举派上下交予对方手中。
张衍笑道:“我出来的匆忙,信物倒是无有,不过我这处有一件沈师叔所赠法宝,不知你可认得?”
他摊开手心,冒出一道金光,冲起半尺高,内现一只如塔金罩,在天光之下,内有七粒宝珠放出绚烂异芒。
楚道人一见之下,顿时两目大睁,而后激动道:“不错,此正是恩师昔年随身至宝!”
见已确认无误,他再不迟疑,整理了一下冠袍,恭恭敬敬对张衍下拜,道:“楚牧然见过掌门师兄,先前不敬之处,还望恕罪。”
这一语说毕,却觉心头一片轻松,这掌门之位委实不好当,他辛劳了两百余年,苦苦操持门内诸事,甚至连自家修为也耽误了,可如今终于能把这肩头重担放下了。
张衍上前将他扶起,道:“楚师弟不必多礼。”
楚道士突然想起什么,抓住张衍袖子,祈求道:“求掌门师兄我赵师弟一命。”
张衍目光微凝,道:“出了何事?”
楚道士将他师弟赵革在外被人重伤一事一说,最后道:“赵师弟乃是老实人,若不是实在难以坚持,他绝不会来飞书求救。”
张衍正容点首,道:“既是我溟沧门下弟子,理当前去相救,不知赵师弟是何模样,而今又在何处?”
楚道士自怀中取出一枚法符,道:“此符之上有赵师弟一缕气息,可助掌门师兄找得他所在。”
张衍接过,转而对章伯彦言道:“章道友,便由你走一趟了。”
章伯彦也不多言,接过法符后,拱手一礼,便纵身一跃,化为一道滚滚黄烟遁去云天。
楚道士见张衍说救人便救人,毫无推拒之意,感激言道:“多谢掌门师兄。”
张衍笑道:“份属一脉,理当如此,师弟也不必唤我掌门,叫府主即可。”
楚道士连忙点头称是,他又言道:“此处非我涵烟洞地界,不便说话,还请府主移步。”
张衍颌首应下。
楚道士当先带路,引着一行人回至洞府之中,又命童子奉上香茶珍果,道:“府主可要见一见门内诸弟子?”
张衍笑着看他一眼,道:“也好。”
楚道士立刻把门内所有弟子,包括温道人一齐唤了来,一一上前与张衍见礼,
张衍看了下来,见在此共有三十七人,其中倒有大半未曾开脉,明气弟子只得八人,唯有三名弟子已入玄光境界。一名便是迎汪氏姐妹入府的大弟子林宣朝,而另一名则是名唤江柔的女弟子,而最后一名,便是沈柏霜的别传弟子高仲元。
沈柏霜当年共是收了六十余名弟子,只有三人得入化丹境,余者多是寿尽故去,尚存之人也是早已下山转生了。
张衍见这些弟子之中,无有一个是这数十年内得入山门的,便知其中必有缘故,心中一转念,随意评点几句,便将一众弟子挥退,转而对留下来的温道人言道:“神屋山乃是东胜洲地势最高之处,而苍朱峰又是此间第一峰,终年冰雪覆顶,听闻站于峰巅之上,能望见数万里之外的北摩海界,温师弟可愿带我一观?”
温师弟一怔,随即大笑道:“师兄原来是个雅人,请随小弟来。”
张衍笑着点首,留下汪氏姐妹,随温道人一同出去了。
二人离去之后,楚道人心情比之先前却是大好,向汪氏姐妹问道:“不知府主座下有几名弟子?”
汪采薇笑道:“恩师座下有七名弟子,此次只携我与妹妹前来。”
楚道士抚须道:“两位资质奇佳,想来是府主跟前最为得意的弟子了。”
汪采婷这时插言道:“要论资质,我们哪里比得上大师姐,她已是凝聚法力真印,成就化丹三重,便是我那六师弟,虽是入门极晚,但却已是先我姐妹一步迈入化丹境中了。”
楚道士听了,却是惊叹不已,只张衍座下弟子,便与自己修为相仿,心中对其评价又是高了一层,暗道:“有这位张师兄在此,我涵渊派许是能重现昔日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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