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虽已深,但是女孩们都没有睡觉,聚在帐篷旁边的篝火边上聊天,不过很显然,大家都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目光时不时往黑暗中落去。
这种情况,直到我抱着汹碳回来,大家顿时站起来,呼啦一声将我团团围住。
“没事,已经解决了。”将汹碳交到神色担忧的黄段子侍女手中,我摸了摸因为担心妹妹而急忙凑上来的西露丝艾柯露两位公主,笑道。
“比预料之中的要早一些。”如获珍宝的将女儿搂在怀里,黄段子侍女有些意外的露出询问意思。
“已经算晚了,月亮升顶的时候,夜魔血脉才苏醒呢。”
“那为什么……”
“哈哈,你以为我是让汹碳吸饱之后,又急急忙忙的跑会营地,让法拉老头把她夜魔血脉封印起来,然后再赶回来吗”
我得意不可一世的昂首挺胸,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黄段子侍女,傻了眼吧,没想到你这小侍女也有不知道的一天。
“难道不是这样”见女儿没事,洁露卡心情大好,也就不介意让这个笨蛋亲王得意一番了。
“当然不是,挺好了,我啊,已经和夜魔血脉苏醒的莉莉斯约定好了,除非是肚子饿了,不然的话,她不会轻易出现。直到我们把夜魔血脉的问题解决为止。”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黄段子侍女眼前一亮,露出欣喜目光。
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可不就是夜魔血脉无规律的苏醒,做出让人头疼的事情,对汹碳造成心灵阴影,让她变得更加自卑以及自责,别忘记。血脉苏醒后的莉莉斯的所作所为,汹碳也是会知道的。
“嗯,以后安心吧。”拍了拍快要喜极而涕的黄段子侍女的香肩,我看向其他面带微笑的女孩们,张开双臂,将维拉丝抱住。
“咦……咦咦呜呜为什么又是我”见那么多人。就选了她抱,小狗狗不由惊慌失措的害羞悲鸣起来。
“因为维拉丝姐姐欺负起来最有趣嘛。”莎拉在一旁抿嘴笑着。
“尤其是脸红害羞的样子。”琳娅眨眨美目,补了一刀。
三无侍女面无表情的拿出一本巴掌大小的便条本,笔端在上面轻点了点,然后翻转过来,上面写着这三个字。
我说就你这家伙侵权侵的最不亦乐乎对吧,怎么不再穿副铠甲
“啾一口,啾一口。”西露丝和艾柯露唯恐天下不乱。
“大家……呜呜大家都在欺负人……不理你们了。”见众叛亲离,维拉丝小狗狗垂头丧气的赌气道。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可爱的美厨娘,能为丈夫准备点宵夜,大家一起小小的庆祝一番吗”
“哼”生气的小狗狗撇过头去。
虽说如此,看起来一副闹别扭的样子,当我放开她的时候,这可爱的小人妻还是哼着欢快小调,积极主动的准备宵夜去了。
第二天大早起床,我发现汹碳不见了。
一定又是躲到哪里自责去了。
我迅速的穿好衣服。披上斗篷外出。果然,在不远处的丛林之中找到了汹碳的身影。
“爸爸……”见我来了。汹碳张了张嘴,躲到树的后面,那沮丧胆怯的样子让人看了难过。
“汹碳,怎么了再不回去的话,大家要担心咯”来到汹碳面前,我弯下腰,轻轻摸着她的头发。
“又……又做了那样的事情,没有脸……见爸爸……和妈妈。”汹碳拉耸着脑袋,低着头,不敢和我的目光对视。
“怎么会呢,爸爸也是超喜欢那样和爸爸撒娇的汹碳哦。”一把将汹碳搂在怀里,轻轻蹭着她的脸蛋,我笑着说道。
“不对……那样的汹碳……太奇怪了……不会有人喜欢……居然能说出那么过分的话……那样的……欺负爸爸……一定是被讨厌了。”
不断摇着头,汹碳固执的说道,也难怪她会这么想,一般来说,莉莉斯那副将男性当成牲畜一样看待的恶劣思想,以及对我表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憎恨感情,受到这样的待遇,根本不会有人高兴得起来吧。
但是我可不同,因为我是抖……不对抖什么抖办蛋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女儿,我是汹碳,是莉莉斯的父亲,所以完全不会介意,只把对方的举动当成是撒娇。
忍耐住节操丧失的危机,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将汹碳抱的更紧,使劲蹭着,让她能够感受到我对她疼爱。
“不会的,比如说,打个比方,有一天,我也像那样打骂汹碳你,当然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如果是这样,汹碳会讨厌我吗”
“不会。”话刚落音,汹碳的头摇的更加快。
“绝对不会,无论怎么样,汹碳都最喜欢爸爸了。”
听到这句话,我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昨晚被莉莉斯一句所造成的伤口,瞬间就痊愈了。
“那就是了,汹碳能够这么原来爸爸,即使爸爸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也不会讨厌爸爸,那么反过来,即使汹碳对爸爸做了过分的事情,爸爸会讨厌汹碳吗难道汹碳以为,爸爸对你的爱,比不上你对爸爸的爱吗”
“可是……可是……”汹碳终于颤抖的抬起头,泪水已经湿透了她的水银色刘海的发梢末端,和眯着的双眼粘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狼狈。就好像是刚刚出生,浑身还粘着胎水的幼猫般,让人怜爱。
“不要可是了,汹碳这样想,可是对爸爸的不信任哦,爸爸呀,无论何时,遇到什么事情。都绝对绝对不会讨厌汹碳,不会抛弃汹碳,汹碳只要紧紧记住这一点,这样相信着爸爸,就可以了,知道吗”
伸手轻柔的将汹碳的刘海拨开。擦干发梢以及眼眶边上的泪迹,我柔声而有郑重有力的说道。
“恩。”那眯着的眼睛睁了开来,变成又大又亮,有着让人难以相信的美丽的双眼,里面水蓝玛瑙的宝石般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闪烁着晶莹亮光。
“知道就好,来,擦干眼泪。我们一起回去吧,让妈妈看到你这副模样,肯定会以为我欺负汹碳了,然后用可怕的手段对付爸爸。”
想到黄段子侍女无节操的吐槽攻击以及花样百出的过期避孕药偷袭,我打了一个冷战。
“不但看到了,误会了,而且还听到了卑鄙的爸爸,背着妈妈在女儿面前说妈妈的坏话。”正在想着,身后传来黄段子侍女冷淡的声线。
糟糕。
我抱着汹碳回过头。摆出防御架势。
“汹碳。别担心,我们父女同心。一起合力打败邪恶的妈妈。”
“这……呜呜……这……”汹碳为难的看看我,又看看黄段子侍女,就像夹杂在父亲与母亲之间的修罗场。
“好了,别让汹碳为难了,你这笨蛋亲王”叹了一口气,黄段子侍女走
上前来,给了我的额头一记温柔的手段,然后牵起汹碳的小手。
“早餐准备好了,一起回去吧。”
“嗯。”看看我,看看黄段子侍女,汹碳重重把头一点,露出难以见到的,淡淡的灿烂温暖笑容,那一瞬间的纯真美丽,宛如明媚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柔软轻风从脸颊旁边拂过,让我和黄段子侍女都看呆了。
早餐过后,历练继续开始,三个女儿当头,向埋骨之地杀了过去,一路留下了成百上千具怪物的尸体,所向披靡。
尤其是汹碳,比往常更加卖力了,操纵着她的两具骷髅,见了敌人就冲,手中仅仅一个远程技能,也依仗着充沛的法力,不断释放,变得熟练起来。
虽然我曾经说过,牙这个技能,作用并不大,其实这句话并非绝对的,任何技能,只要挖掘到深处,掌握到登峰造极,都难有高下之分,牙也是一样,如果汹碳能将这个技能运用的炉火纯青,并加以优化到最大极限的话,绝对不会比什么终极技能弱。
当然,这个过程是艰难无比的,就算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把每一个技能都熟练掌握到极致,只能有选择性的挑几个技能专精,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的意思是这样,嗯嗯。
大家都能看出来汹碳的改变,前面的历练,她还会故意把一些怪物留给西露丝和艾柯露,不敢独享经验,现在,只要是出现在她眼前,离她较近的怪物,则杀无赦。
对于这种变化,我心里十分了然。
虽然心里不说,但是汹碳还是不希望血脉苏醒以后的她,继续对我恶言相向,心怀憎恨,她要快点变得强大起来,做点什么,让自己即便是在苏醒状态时,也能尽量克制自己的言行举止,不想让我再受到另外一个她的伤害。
这是一个好倾向,只要汹碳肯往这个方向努力,我相信一定能找到和血脉融合的方法,让她现在的性格,不至于被夜魔的强势性格所淹没,当然,我也希望夜魔的强势性格,能够稍稍改变一下她现在胆怯自卑的性格,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第三日,我们来到了埋骨之地的入口出,一阵阵刺骨腐臭的阴风从里面吹出来,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腐尸哀嚎声,胆子小一点的新人冒险者,来到这里,恐怕都要望而却步。
想起刚刚穿越到暗黑大陆没多久,我被老酒鬼用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据说能够在营地里九折购物的徽章,骗着来到这里,杀了血鸦,我心里就一片的……阴暗。
哼哼。是时候了,让女儿们认识到这个世界有多么的黑暗,谎言和陷阱随时都会乘机而入,绝对不能轻易的相信陌生人。
我咳嗽几声,来到队伍面前,回过头面对着三位宝贝女儿,神色肃然。
“知道吗我的宝贝女儿们喲,在营地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只要能在五级之前,打败血鸦,就能够获得一枚荣耀徽章,凭着这枚徽章,可以在营地任何商店酒吧九折购物。”吊胃口的顿了顿,我继续说道。
“很荣幸。爸爸就是徽章的获得者之一,现在呢,爸爸已经不需要这枚徽章了,所以,如果等会你们谁将血鸦干掉,爸爸就将这枚徽章送给……噗喔”
话还未说完,我就被黄段子侍女一记李小龙飞腿给踹飞了。
“别在女儿面前卖弄你的黑历史你这笨蛋亲王”耳边还听到了黄段子侍女这样的娇喝声。
阿勒怎么回事,她是怎么知道这枚徽章,是我的黑历史来着。我明明隐瞒的很好,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呀
不过,想到这笨蛋侍女是精灵族的情报头子,我也不觉得意外,摇椅晃的站起来,拼命朝她使眼色,恳求美丽端庄威严高贵优雅温柔的洁露卡大人,千万保密,不要向众人公布这段黑历史。
但是……
为什么众人的目光。都是如此怜悯呢一副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的样子。
“虽然我是可以帮殿下保密。但是……”
两手叉腰,就连黄段子侍女。也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没有乘机吐槽抹黑,好像在说,够了,真的已经够了,这家伙已经够可怜了,就算是我也没办法狠心继续欺负了。
噢噢噢————混蛋,别用这种温柔的目光注视我
我就像暴露在太阳底下的吸血鬼一样,以手遮脸,挡住了来自对面的温柔。
“但是呢,其实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红着眼,像输急了的赌徒一样。
“这个嘛……我是无意中从卡夏大人那里听来的。”
“我也是。”
“我也是……”
看到女孩们的反应,我当时就跪了。
混蛋,消失了一段时间,我居然大意的把那大嘴巴的老酒鬼给忘了,自己保密的再好有个毛用啊
老酒鬼,你给我记着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汹碳是在老酒鬼走了以后才苏醒回到营地的,也就是说她不知道这件事,至少,我还能在她的面前保住最后一丝父亲的尊严。
想到这里,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露出获得救赎的安心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