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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李师师
农历二月,春色渐浓,秦淮河畔,纷扬的柳絮夹在两岸的笙歌之中,也在盎然的春意里飘动起来。
清晨时分坐在闹市街头的酒楼上,经常可以看见不远处吉祥街口来去的行人。这吉祥街是江宁一处有名的青楼云集之地。这个时间段上,可以看见很多夜宿的男子从那边出来,有的在路上还在整理衣冠,也有神色比较仓促的,年夜概有事,披着衣服一路飞奔,固然,这样的倒也不算多。
这年月里,狎妓究竟结果是件挺正常的事情,有的书生学子神清气爽地在街头与认识的朋友打招呼,随后勾肩搭背地议论一番昨夜又在哪位姑娘那登堂入室了,也有一脸正派如同正人君子的,儒雅风流的模样,看不出太多的眉目来。
“喔,婵,看那家伙,还买了肉粥提着,这家伙是筹算拿回去给老婆孩子吃的……倒还挺顾家。”
“那位公子吗?看来不像,姑爷也不克不及因为人家从那边过来就这样人家。”
“不懂,概况上看起来虽然都差不多,但晚上在自家睡的男人跟在外面睡的男人在神情气色上还是有一定差另外。”宁毅坐在二楼窗前,将一只银丝卷扔进自己嘴里。
“姑爷就懂看吗?那也教教婵好欠好。”
“想干嘛。”
“以后姑爷留在青楼不回家,婵就能看出来了。”
“呵。”
这两天之所以很是无聊地跑到酒楼上来观察谁夜不归宿,主要因为发现这家酒楼的早点味道不错,婵今日无事,便也跟了一同出来。这时候两人坐在这二楼窗前指指点点,时有惊人发现。
“姑爷姑爷,看那个老公公也是从青楼里面出来的哎。”
“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侧面那栋楼窗户里的姑娘还在跟他招手……”
“老当益壮,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姑爷才不羡慕呢,这种处所历来都不去的。”
主仆两人如此笑一番,这时候酒楼之上也有了很多的人。几名书生服装,在宁毅的识别下正是夜不归宿的男人便在左边的一张桌前坐着,衣冠却是整齐,精神也好,口中拿诗文形容着昨夜的情景,偶尔也是一阵哈哈年夜笑。婵听得那些诗词,往往心地回头看一眼,脸红红地又转过头来。
此时这帮学人才子起些风流韵事,每多轻狂之态,过得片刻,才有人做出压低声音的姿态:“喂,们,那师师姑娘这次过来,咱们几人,可有机会见上一见?”
“听这李师师只是访友,其实不待客,恐怕是难得一见吧。”
“是这样。”
“怕是见的也是那些年夜人物。”
“那却是,不过,似曹冠、柳青狄等人,怕是总能见上一见吧。”
“籍昌兄家学渊源,族叔又在府衙为官,恐怕也是能见到的。”
“哈哈,笑笑,却是去年那顾燕桢回来,是在东京之时,也见过这李师师,我可是没这个福气了。”
“倒不知那李师师被誉为京师第一名妓,与我江宁的绮兰、骆渺渺等人相好比何……”
“绮兰等人,怕是有所不及的。并且,在下觉得李师师此次访友,也真是选对了时间,们想想,如今那花魁绮兰乃是濮阳家蓄意捧出来的,虽然艺业也是惊人,但究竟结果太多铜臭。骆渺渺绚丽有余,实际上不敷年夜气。以往那冯静被称为空谷幽兰,但……唉,被那陈勇匹夫逼得自楼上跳下,如今也已寂静,而那活泼清纯的元锦儿据又已从良,青楼行首四去其二,如今绮兰与骆渺渺若对上李师师这等年夜家,根本镇不住场嘛。们,会不会是那李师师刻意挑了这时间过来,虽然口头上只是访友,实际上,却行挑衅之实呢?”
“……若真是如此,我等江宁士人可得齐心,不克不及让她得趁了。”
“许是们想得太多了吧……”
那边一番话,虽然语气之中用的都是着颇为机密的事件的态度,但实际上语声却未有减低,宁毅听得李师师、顾燕桢这些名字,便也有些感兴趣起来。婵见他的神情,便也听了一会儿:“姑爷,姑爷,那李师师过来,若想见,能够见获得吧?”
宁毅愣了愣:“我又不认识她,呃……听过她要过来的事情了?”
“嗯,早几日就听了。”婵颔首,“是这李师师姑娘过来访友散心,本是秘密行动,但不知怎的,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姐也知道的呢,昨日与兴庆坊的掌柜夫人聊天时就起这些,姐:‘若是拙夫想见,年夜抵是见获得的,只是您也知道,妹那夫君性情与旁人不合,于这等为了扬名而去接近花魁之事,兴趣不年夜,他常,这风流才子,也不过是炒出来的,哦,那所谓炒出来即是瞎起哄的意思。’”
她模仿着苏檀儿的语气,话间自豪之情却是溢于言表,咱家姑爷可不是不克不及去,而是不在乎罢了。宁毅笑起来,婵想了想,又道:“其实姑爷如果想去的话,婵觉得,有时候去介入一下这些事情也好啦,姐也是这样过的。”
宁毅笑道:“这是口不对心吧?我要是颔首一定会很惨。”
“没有,真的。”婵用力摇着头,“姑爷平时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女人嘛。姑爷出了名以后,姐和婵也都很高兴,虽然姑爷起来这些聚会就是瞎起哄,互相揄扬,但年夜家在一起互相揄扬一下也会很开心的,姑爷去加入一下,写一两首词吓倒那些人,然后开心一下子,也挺有趣嘛。其实婵也是这样子啦,如果有人夸婵很厉害,婵也会很开心的。”
婵的这番话却并不是伪饰了,虽然作为家中的女人肯定不会很愉快地看到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勾勾搭搭,但时代如此,那也是一个度的问题。平日里这帮才子佳人聚会在一起,也算是一种被社会提倡的娱乐活动,如婵的,年夜家互相揄扬一番,作为当事人也会觉得开心。
这种事情若介入太多,真心地热衷起那些名妓年夜家来,苏檀儿婵等人固然会不爽,但如果宁毅一点都不去加入,到得此时,类似苏檀儿反倒会觉得自己似乎影响到了宁毅的开心途径一般,甚至觉得似乎宁毅偶尔去介入个一两次,年夜展诗才令得众人侧目、花魁倾心才是真正健康的生活体例,总之她们明白宁毅与那等花魁没什么关系便好,宁毅若扬了名气,家里人其实也蛮虚荣的。
宁毅在心中想了一阵,也笑了好一会儿,随后道:“婵真的很厉害。”伸手摸摸她的头,婵便“嘿嘿”的笑了出来。
“这样的话,姑爷真不想见那个李师师姑娘吗?”
“家姑爷魅力太年夜,要是她见了以后就爱上我,哭着喊着不肯离开江宁怎么办……”
“那……”婵低下头,脸色通红,“那、那比及姑爷纳了婵儿以后才让她进门……”她这声音细若蚊蝇。一般人若听得宁毅的这番自吹,少不得笑着奚落一番,他自我感觉良好,婵的反应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宁毅愣了愣,随后也只得摇头一笑,心中却禁不住想着这李师师与云竹锦儿比起来到底孰高孰低。
他这番比较倒并不是是因着名妓的成分,实在是因为这李师师名气太年夜,想必自己歌舞词曲功底也深,宁毅原本对古代歌舞曲艺不怎么感兴趣,但自从听了云竹的弹唱后,便年夜为改观,知道厉害的人终究是厉害的。固然,这也是因为云竹听了他教的曲风之后,对自己的唱曲表示也有改变,曲意逢迎所致。
元锦儿不肯在他面前表演舞蹈,究竟结果从了良,觉得没有太多值得的观众,这种事情未免有讨好他这个臭男人的感觉,但只从见过的几次歌舞来,终究还是赏心悦目的。据宁毅不在时她便会在云竹面前蹦蹦跳跳的自娱自乐,由于心情开朗,灵感迸发,还不时排出新的舞蹈来给云竹看,有时锦儿离开,云竹便笑着起来,并且模仿一番。
两人功力却是相若,云竹极擅乐器弹唱,但在舞蹈上与元锦儿倒也差不了太多,只是她舞蹈之时便无人奏乐,只能让宁毅看看肢体韵律的优美,若再多表演一点,往往元锦儿便已经跑了回来,年夜声地打岔起来,抗议云竹拿她的舞蹈来讨好情郎,属于重色轻友的可耻行径。其实云竹温雅娴静,锦儿则是活泼好动,即是一样的舞蹈表示起来,其实也是有些不合的。
这边桌子的几名书生还在着有关那李师师的事情,另一边,却又有三名男子自楼梯口上来,在二的引导下,在旁边坐下。这三人皆是一身短打,各自带着兵器,其中一人身上竟还有伤,看来都是江湖人士,坐下之后,叫上餐点。
“妈的,昨日几十人设伏,竟还是让那几名辽人跑了,真是晦气!”
“跑不了,百刀盟的程老爷子已经亲自带人去追,布下天罗地,官府也在配合。这帮辽狗入我中原腹地杀人行刺,若还能全身而退,那就真是欺我中原无人了。”
“不过为首那辽人倒也真是厉害,竟能在那许多好手的包抄下杀出去……”
听得这边话,宁毅皱了皱眉,关心起来……
起床较晚,继续下一章。
年夜概昨天这边有个老人家去世,今天搭了个灵棚,下午一直在唱“恋爱买卖”之类的歌,什么“出卖我的爱,看着我离开”……哦,这时候在唱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了……